宋积雪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她连声道着“姐姐你放心”,把元允中不在荫余堂的事抛在脑后,一溜烟地跑去钱氏那里。
宋积云松了口气,由郑全陪着去了景德镇的瓷器商会。马会长自从万公公丢了个大脸,不怎么出现在景德镇众人面前之后,就恢复了精神,抖擞起来。听说宋积云要和严老爷几个定烧新青花的事,他就自告奋勇,提出让他们到商会来商量这件事,还道:“这是商会的大事,不能让宋老板的善举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泯于世人了。”
宋积云想着从前还有报纸杂志之类的帮着宣传,如今还能有什么手段不成。
等她到了商会才现,原来马会长请了个落魄书生,要把这件事写下来,教给说书的先生四处宣扬,还悄声跟宋积云道:“那些说书先生只要说一场,就能从商会拿到一百文钱。若是茶楼满座,能拿二百文。”
宋积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见任何时候,只要想干,就有办法。
她学着马会长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也不能让商会吃亏,这钱我出了。”
宋积云不可能一笔一笔地跟商会算这个账,肯定会多给钱。
马会长笑容可掬,亲自带了宋积云往议事的花厅去。
严老爷几个早已经花厅等着了。
几个人把景德镇制瓷的人家都评点了个遍,这才开始一个个确定做新青花瓷的名单。
景德镇原本十家就有九家烧瓷,这一番功夫下来,花了四、五日。
宋积云早出晚归,家里的事全然顾不上,好不容易把烧瓷的人家定了下来,比往日早了两个时辰回来,却在门口碰到了邵青。
他行色匆匆,提着个大包袱,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宋积云不由和他打了个招呼:“邵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我这几天忙着窑厂的事,也没来得及和你碰上。”
邵青有些着急,快言快语地道:“我们家少爷淋了雨,受了风寒,烧得浑身滚烫滚烫,一直说着糊话,好不容易今天醒过来了,我过来拿几件衣服。”
宋积云听着心中一悸,连珠炮似地道:“怎么一回事?元公子如今歇在哪里呢?可请了大夫去看看?大夫是怎么说的?要不要紧?”
邵青笑了笑,道:“在江大人那里养病,几个大夫都在堂前候着,黄大人还把龙虎山的张天师请了过来。已经用了药,没事了。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有些没精神,在静养就是。”
宋积云沉默了片刻,道:“邵公子能不能等等。我这里有支百年的人参还有只成了形的何乌,虽说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你也帮我带过去,给元公子补补身子骨也好。”
邵青倒没有推辞,爽快地答应了。
宋积云指使小丫鬟去吴总管那里拿药材,自己则一路小跑着回了院子,把茶房里几包上好的燕窝和花胶包了起来,急急地去了邵青等候的轿厅:“一起带过去给元公子补补。”
还怕邵青不知道怎么吃花胶,把用法说了又说,并道:“江县令虽是梁县的父母官,可他刚来不久,不比我从小在梁县长大。若是元公子想吃什么喝什么,你们又一时找不到在哪里买的,就让人给我带个话,我来办。”
随后想着感冒了的人胃口都不好,道:“我等会给他做点川渝那边的泡菜,配着粥吃,也能开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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