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镇长他们来的时候,宋老大的眼睛就像粘在了文贤瑞的牛皮包上。所以一出来,他马上溜到了那堆柴垛后面,拎起了那沉甸甸的牛皮包。灰鼠对牛镇长可是恨得牙痒痒,多肉虎被那么多人糟蹋,牛镇长绝对脱不了干系。他一个闪身到了牛镇长旁边,对着牛镇长那胖得像南瓜一样的屁股就是一脚。牛镇长还在那嘀嘀咕咕呢,突然就被踢得四脚朝天,他从自己的手缝里看出去。只见矮小的灰鼠举着枪,那模样在亮光下居然还挺威武的。“匪……匪爷,别……别杀我……”“你就是叫我亲爹,今天也救不了你的小命。”灰鼠手一挥,枪管就直接塞进了牛镇长张开的大嘴里,没有丝毫犹豫,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牛镇长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双手也像面条一样软塌塌地垂在两边。他本以为自己会脑浆迸裂,结果刚才那声响只是金属的撞击声,子弹根本没从枪管里射出来。灰鼠把枪管抽了出来,拉上枪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娘的,居然是颗臭弹,这是哪个混蛋造的子弹啊。”这臭弹可比真子弹还吓人,牛镇长那硬邦邦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裤裆里也热乎乎的,他吓得尿都出来了。臭弹只是让他多活了一会儿,他眼睁睁地看着灰鼠又摸出一颗子弹,麻溜地装进枪膛,然后又举枪对着他。他已经吓得腿软,话都说不利索了,想跑也没力气,只好绝望地闭上眼睛。就在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他听到了灰鼠扣动扳机的声音,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世界就彻底黑了。只不过这次他竟然也没死,而且似乎也没感觉到有子弹钻进身体呢。他眨巴眨巴眼睛,定睛一瞧,只见那灰鼠的枪管已经抬了起来,正对着旁边,那枪管上还飘着缕缕青烟呢。妈呀,这可真够吓人的,吓一次还不够,居然还要来第二次,这些土匪也太凶残了吧,不打死,要吓死吗?牛镇长只觉得屁股也上热烘烘的,应该是屎也被吓出来了。其实灰鼠也不是故意要吓牛镇长的,他刚要扣动扳机,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前面有个士兵转过身来。牛镇长手无寸铁的,要干掉简直易如反掌。但问题是,不能在干掉牛镇长的同时,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啊。所以他枪口一转,就朝着那士兵打了过去。宋老大和五根俩人也回过神来,同时举起枪对着前面一通猛打。阿发他们已经滚出老远,都准备要往山上爬了,突然遭到前后夹击,也是有点懵圈,哪还顾得上什么战术啊,只顾着找地方藏起来了。打了一会儿,没看到前面士兵的影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被干掉了。宋老大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喊道:“快走!”灰鼠还是有点不甘心,手忙脚乱地又塞了颗子弹进去,对着牛镇长就是一枪,这才撒丫子跑开。也是牛镇长命不该绝,刚才两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爬出老远了。灰鼠这匆忙的一枪,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而是射在了他的屁股上。这下可真是疼得要命啊,他扯开嗓子嚎了起来:“牛春富你这个龟儿子,从来就没好好孝顺过老子,现在我都快死了,你躲到哪里去了呀,赶紧给我出来。你不出来,我就把所有家产都带到地府去,一个子都不给你留。”躲在远处的文贤贵,本来瞅着眼前这一场惊险刺激的打斗,心里慌得一批,这会儿却被牛镇长的嚎啕大哭给逗得咯咯直笑:“这老牛,被土匪揍了跟他儿子有啥关系啊?”连三平也跟着嘿嘿傻笑,他随声附和道:“他骂牛公子是龟儿子,说不定还真是呢,不然咋这么对头。”土匪一眨眼就跑得没影儿了,文贤贵也从小土坡上站起来,拍拍手,打趣道:“走,我们去瞅瞅老牛会不会死掉,要是死了,把他手上那枚金戒指撸下来。”“他还有颗后槽牙也是金的,他笑的时候我瞅见了。”连三平这回可真希望牛镇长死得快些,依文贤贵的性子,说不定能赏他颗金牙呢。“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显然文贤贵也挺感兴趣的,把枪塞进枪盒,就颠儿颠儿地跑过去了。“牛春富你个挨千刀的,你以为你开个窑子有俩臭钱,就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了?我可告诉你,把我惹毛了,我让你窑子都开不下去。”说来也怪,都这节骨眼儿了,牛镇长心里惦记的,还是他那大逆不道的儿子。文贤贵嬉皮笑脸地来到牛镇长跟前,蹲下来,左瞧右瞧,只瞧见那屁股红一块黄一块,跟花脸猫似的,他逗趣儿道:“牛镇长,你这大肠是不是被打出来啦,这可怎么办啊?”有人搭话了,牛镇长才停下打滚,扬起那葫芦似的脑袋,瞪着那小眼睛。“是你小子,土匪呢,土匪跑哪去了?”“土匪早溜了,你要把他们喊回来呀,那我让三平去把他们喊回来。”文贤贵现在不仅仅是人变坏了,嘴巴也变得很毒,他对受伤的牛镇长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牛镇长顾不得疼痛,晃了一下那葫芦脑袋,确实没看到土匪的影踪了,就破口大骂:“混蛋,你这个混蛋,肯定是你带土匪来劫我们的,我饶不了你。”“哎哟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刚才我少爷冒着生命危险在背后开枪,把土匪给打跑了,你现在却在这里放臭屁,诬陷说我们把土匪带来的。少爷,我们走,让他在这里死掉。”跟文贤贵久了,连三平也是学会了无中生有,他把那提在手里的长枪甩过背后,做出要一走了之的样子。说到了放臭屁,文贤贵才发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连忙扯过衣领捂住鼻子,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牛镇长,那我们可走咯!”:()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