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镇长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把目光投向了庄龙。庄龙赶紧把身子坐直了,有些不自然地说:“压不压寨夫人,那是土匪的事,我们只晓得外面有传言说高老师和土匪有往来,那自然就得抓人。”石宽微微一笑,立刻回答:“你也说是谣传,谣传的事你也拿来当真啊。”庄龙的脸马上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又说:“谣……谣传也是有根据的,我们去黄峰镇查了,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同学,这个他解释不清楚,那谣传就是真的。”文贤莺本来也想插上几句嘴的,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庄龙说去黄峰镇查过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可就不好解释了,她无奈地看向石宽。石宽用余光瞥见文贤莺看过来,不仅没有迎上去,还装作没看见。他心里快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拿定了主意:“上次高老师失踪,其实不是去黄峰镇的同学家,而是被土匪给掳走啦。”这话一出,不但牛镇长和庄龙惊得合不拢嘴,就连文贤莺也惊讶得不行。这石宽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呀,怎么把这事都给说出来了?小翠把茶水端了上来,在石宽和文贤莺面前分别放了一杯,然后就退了回去。牛镇长和庄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过后,才不解地问:“你刚才不是说高老师长得漂亮,土匪劫走了,怎么又会给放回来呢?”石宽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去上面的浮叶,轻轻地抿了一口,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啦,我是文家护院队的队长,多少还是有点名气的,高老师被土匪掳走后,心里一害怕,就把我的名号给报出来了,那土匪头子居然就把她给放了。”庄龙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拍茶几,站起身来就要指着石宽大骂一通。“胡说八道,土匪哪有这么好心,好不容易把人掳走,就凭你的名号就放人,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石宽面不改色,等庄龙骂完,又停了一小会,这才开口说:“你是不是还想说高老师勾结土匪,把土匪引来打你们保乡团啊?”庄龙好像被石宽提醒了一样,立刻回应:“对,老爷,他招了,就是他们和土匪勾结,前来攻打我们的,把他拿下。”牛镇长和庄龙的反应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把一手抬起来,制止住庄龙。板着脸看着石宽,声音沉沉的说:“你继续说下去。”石宽心里很冷静,他知道说出真相牛镇长不会相信,毕竟太离奇了,也不可能相信。所以真真假假,就让这帮人去猜呗。“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和那土匪头宋老大还是有点交情的。所以他们给我面子,当然就把高老师放了。也许是他们下山一趟,不愿意空手回去,这就来劫你们咯。”“老爷,他……他也通匪,阿发,带人上来,给我把这贼人给拿……”庄龙气急败坏,挽起衣袖就要过去擒住石宽。不过被牛镇长看过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又只好缩了回去。石宽站了起来,笑着把外套扯开,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里面。他知道有时候示弱就是进攻,说道:“我知道庄副连长不会相信我,也知道不能和官府作对,所以都没带枪来,也准备了让你们把我抓住。”牛镇长抬手示意石宽坐下来,仍旧用了不大不小的声音阴冷的问道:“说说你和宋老大的交情。”“说就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他认识还得亏了牛公子,这你也知道。不过真正有交情是我带着银元去仙人拐,他敬重我是条汉子,也不耍花样,所以称呼我一声兄弟。”石宽说完,又慢慢的坐回了位置之上。庄龙终归还是忍不住,被牛镇长制止了两回,还是要出来反驳。不过这次他温和了许多,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说:“你那也算是汉子,当时要不是我们几个陪着你去,估计你都得尿裤子。”接二连三的被庄龙反驳,石宽也是忍不住了,决定要给点打击,便轻蔑的说:“是不是汉子那也不是我说的,你是汉子,为什么耳朵都被割了还不敢吭一声。”这句话简直是杀人诛心啊,庄龙气的头发都快冒烟了,“蹭”了一下又站了起来,骂道:“就是你勾结的土匪,当时我们都被割了,就你们几个不被割,这就足以证明你们和土匪是一伙的。”石宽把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话我都说完了,他们来劫高老师,就是想搞点钱花花,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人在这里了,不信就把我抓起来。”文贤莺很是焦急,心里暗骂石宽。编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要说出真相来。要是牛镇长他们这么通情达理的话,就不会把高枫抓起来了。牛镇长并没有要抓人的举动,缓慢的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你和高老师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报你的名号。”“这还要我明说吗?我是护院队的队长,比较威风,又长得一表人才,自然就有女人青睐,她报我的名号又有什么奇怪。”石宽恬不知耻,得意的说着,说完还不忘看了文贤莺一眼。如果不是在这场合,文贤莺肯定会给石宽一个大白眼的。现在她只担心着高枫的安危,哪管石宽怎么胡说八道啊。石宽所说的一切,在牛镇长看来,似乎都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毛病。重要的是他都不想抓石宽,他的对头是文敬才,石宽只是个勉强能上台面的人物。今晚还是先给李连长一个大大的人情,把李连长拉拢好了,才是最重要的。牛镇长把面前都已经凉了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靠到了那椅子背上,懒懒的说:“你说的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不过她确实是见过土匪的,我也不能就这么的放了,你说是不是?”:()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