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想想也是,看来自己确实是多虑,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走了几步,文贤昌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狡黠的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这段时间赢钱了?”“你赢钱了?就二少爷你这气质,能不赢钱吗。”石宽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忙拍着马屁。文贤昌从兜里抓了一把,摸出几个银元,拍到了石宽的手里,抖了抖腿,得意的说:“我说了跟着我吃香喝辣的,这段时间忙,没空去找你,这几个钱你拿着,自个去吃吧,以后还知道什么出老千的招数,第一个告诉我哈!”要是小石头这么密堆在一起,肯定不能迅速看清多少个。可手上的是银元啊,石宽只是瞟了一眼,感受那重量,就知道是七个。他激动的比第一次和柱子去偷狗得手还要高兴,咧大嘴巴说:“二少爷你真是好人啊,要是你这二变成一,那文家全部的下人都得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好人,好人啊。”文贤昌本来还挂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那长出几道血丝的眼睛如公牛的一般,鼓鼓的,咬牙骂道:“就算我是二,那在文家也应该是一,那杂种凭什么得到全部,最起码也平分,不平分我就要把文家弄得天翻地覆。”文贤昌骂完,一甩袖子走了。想要赢钱时,他想到了石宽。想要睡四姨娘时,也想到了石宽。现在要夺财产了,石宽就在身边,他却视若无物。这可能就是文贤昌的性格,又或许是认为是自己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掺和。这不,之前文二爷和他说的时候,后来也没去找过文二爷。石宽站在原地,惊出了一身冷汗。都没想到只是拍马屁的一句话,竟惹得文贤昌如此之怒。文贤昌真的把文家闹得天翻地覆的话,他估计也不会好过。想起了父亲的死,想起文老爷睡他母亲,心里又想文家越乱越好。竟然又有了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乱吧,乱一点好。他没有去追上文贤昌,而是把手里的钱装进兜里,并拍了拍,从道的另一头绕回去了。石宽还是护院队队长,不能为了文贤莺的事整天不在队里,第二天他就带着队伍一起操练,并到每个院子检查了一下门锁门栓,顺便也看了一下他和慧姐结婚用的院子。那院子格局没有那么大,但也前院后院分明,东西各有厢房,只是比别的院子少了一个小花园。不过这无所谓,杨氏的小花园荒芜一片,后来被老高头夫妇挖来种菜了。胡氏的则是荒废在那里,这小花园要有那份闲情,还要有闲钱,那才能百花齐放。这两样他和慧姐应该都没有,要来也没用。快中午时,阿彪来找到他,说外面有个姓柳的大叔找他。他知道是竹排到了,便让阿彪去找文贤莺,带多几个下人到河上游去扛竹子,自己先走出去了。出到大门口,看到柳老汉脚穿草鞋,卷起裤管,但是一半裤子还是湿的。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从河里上岸的,就上前打招呼:“老柳,这么快就把排放到了啊?”柳老汉刚刚填了一袋旱烟,还没来得及点燃,看到了石宽,便把烟斗插回了腰间,迎了过来,说道:“放到了,我们昨天扎好排,今天一大早刚看得见路就出发,今年河水太小,好不容易出了河岔,不然早就到这里了。”“现在也不迟,走吧,停在哪?我们去看看。”“就按你说的,在上面一里多地的地方,我们靠岸,他们还在上面等着呢。”石宽和柳老汉一边说一边往上游走,谈了一些放排的趣事,很快就到了停排处。只见河边停着三条竹排,每一条排都分为两度,每一度由十根毛竹扎成,三排刚好六十根。根根都有碗口粗,翠绿光亮。有两个柳老汉的伴,坐在竹排尾部抽旱烟。柳老汉把腰间的烟斗抽出来,烟斗里填的烟丝在路上还没有掉,他划了洋火点燃,抽了一口,高兴的朝那俩人喊:“上来吧,老板到了。”末了又对石宽说:“你要看一下吗?是下去看,还是扛上来了再看?”这毛竹只不过是用来架槽引水的,破皮脱青都没事,也不用怎么看。石宽挥了一下手,大方的说:“不用看,直接扛上来点数吧。”“好嘞。”柳老汉没有边干活边抽烟的习惯,他猛吸了两口,就把斗里还没吸完的烟丝。在鞋底上敲出,朝那准备上来的两人挥挥手,肆意直接解开竹排扛上来,自己也跑了下去。这就是干活的人,毛竹还没扛上岸,就不算交到老板手里,得赶紧全部扛上来,那才能把剩下的银元收入兜里。在柳老汉他们扛了一排的毛竹上来后,文贤莺也带着五六个下人匆匆的赶到了,可能路上都是小跑的,脸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哇,这么多,太好了,是六十根吗?六十根够不够啊?”有时候看文贤莺比慧姐还要小孩子,石宽调侃道:“肯定不够啊,先让他们把这些扛上去吧,数我已经点过了。”文贤莺刚才还兴奋的脸,马上转为微怒,骂道:“不够你怎么不让他们多砍一些,我不是给足钱你了吗?砍多点用不完剩下几条都没事,这不够了到时哪里去找啊?”石宽脸上却挂着坏笑,继续调侃:“你真大方,剩下点都没事,那剩下的钱干脆给我算了。”文贤莺气得直咬牙,要不是忌讳男女有别,她就上去戳石宽的脑门了,她眉头下沉,瞪了一眼过去。“要是真的不够,到时看着我不把你臭骂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是多少?”石宽只知道时辰,不知道小时,他有点疑惑。文贤莺不理会石宽,指挥那些下人把毛竹扛去石磨山脚下。这个石宽真不会做人,别人总是想着办法来讨好她,而石宽却经常故意这样气人。:()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