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贤瑞一大通道理讲完,大家杯里的茶都喝了一半了。奇怪的是,如此重大的事,竟然没有人回应。沈静香看着大家一个个不说话,又有些急了,站了起来,指向大家。“你们……你们有没有在听啊?”陈管家作为这里没有什么势力的人,见老爷和大少爷都没回答,他只好说道:“听了,我们都在听了。”“那你们倒是表个态呀。”在省城里,沈静香和文贤瑞一样,都是没有过工作经验的。她还以为有了公文,大家都得按章行事,没想到会是这副样子。文老爷拿着那茶杯盖,在那茶杯上转圈,缓缓的说道。“贤瑞老侄啊,我们家现在不如以前了,被你二哥败了不少家产,现在我们全家上下都开始节衣缩食,哪有什么银元去换兑换券啊。”这显然是搪塞的话,文贤瑞怎么可能会相信,只是他没有准备,找不出事证来反驳,带着点慌乱的说:“怎么可能,他能花去多少钱?”陈管家的老婆被文老爷睡了,他心底是怀有恨意的。但是在这种场面,他还是适时的替主子分忧,帮忙说道:“少爷,哦不,该叫你文专员才对。你是不知道,这些年茶油不好卖,价格一年比一年低,今年年初还被乌桂山的土匪光顾了一次,掳了不少的钱,现在还真的有点捉襟见肘哦。”“这是上峰的旨意,你们要是不服从,到时怪罪下来,我可救不了你们啊。”文贤瑞词穷,找不出更好的话来,只好搬出上峰来镇场。大家又各自低头,不再说话,场面陷入了尴尬。那沈静香气得脸都发红,无奈同样不知怎么说服这帮人。片刻后,石宽在角落弱弱的站起一半身子,都不敢伸直,谨慎的开口:“文专员,我……我可不可以问一句话?”“问吧。”这种时候,最好是有人发出点声音,文贤瑞恨不得石宽帮忙打破尴尬。文老爷和文贤安都一起瞄向了石宽,不知道要干什么?石宽先是看了一眼众人,这才回到了文贤瑞身上,弱弱的问:“你家的银元换了吗?”“这……这……肯定会换,怎么可能不换,我们是要先换大户的……你……”这话把文贤瑞问得,一下子就支支吾吾,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到了椅子上。“原来你家还没换啊。”石宽又说了一句,便老老实实地坐回到位置上。他只是个小小的队长,说这两句已经够了。也就是这两句,让文贤安对石宽刮目相看。他也找出批驳文贤瑞的话,曼斯条理的说:“贤瑞,办事不是这么办的,别说我们家没有多少银元了,有那也不会这么爽快的换啊。我们是最亲的人,你却拿我们来下手,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是啊,文专员,你至少让别人换了,才来找你大伯,这才合乎点情理。”陈管家也帮腔说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把文贤瑞和沈静香弄得哑口无言,就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灰溜溜的走了。出了文家大宅,沈静香有点恼羞成怒,瞪着文贤瑞说:“你这大伯是什么大伯啊?自己侄儿的事业都不支持。”文贤瑞也非常的气,咬着牙齿说:“他今天这样对我,我明天也这样对他,走着瞧吧,看谁笑到最后。”“你别吹牛了,拿不下你大伯家,我们在龙湾镇的工作根本无法开展。”“我们得先找户人家做个示范,到时他们就心服口服了。”“找谁,找你爹呀?”文贤瑞不敢回答,他心里是清楚的,早些年发行的各种币,贬值得比风卷云还快。去年发行的这个银元兑换券,设定是一个银元兑换一百元的。最开始还和银元一样,一百元可以买一斗米加十斤猪肉的。到现在,要买这么多东西,已经需要一百三十元了。他家的银元,也按这个规定兑换,财富一下子就缩水了近三成,他老爹不得把他打死,扔进遇龙河啊?这是形势,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还是要和老爹说一说的。晚上,文二爷,潘氏,文贤婈,以及文贤瑞和沈静香围坐在圆桌前。文二爷爱吃河鲜,桌子上就摆着了甲鱼莲藕汤,糖醋鲤鱼,蒜炒红虾等等,也颇为丰富的。沈静香却不怎么爱吃这些东西,一坐下来就开口埋怨:“都是这些腥臭的东西,怎么连点猪肉都不煮啊。”一个女的在文二爷面前这样放肆,已经是非常的不敬了。不过这个女人是刘主任的女儿,文二爷不敢怎么样啊,还得陪着笑脸说:“你不:()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