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只有皇帝一个孩子。聂泓景,不是哀家所出。”
静……
静极了。
每个人都能从其他人脸上看到同样的震惊。
建安侯在捕捉到戴珺眼里的惊讶时,疑惑多得快要无法掩藏。
这若不是他们安排好的,该是谁的手笔?
孩子是不是自己生的,太后心里再清楚不过。眼看着她所偏爱的小儿子要得到至尊之位,她说这样一句有什么好处?
戴珺紧急收敛了自己眼中不该表现出的诧异。
心中的震撼却一点没少。
会是谁呢?谁安排好了这一幕?
他发现自己或多或少也会受他人影响,遇上不确定的事,总觉得跟顾家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顾衍誉做的,她如果做了会告诉自己,那会是谁?
顾衍慈正坐在妆镜前,对镜轻扶发髻,端详自己在镜中的这张脸。世间最完美的工艺品,也比不上她的容颜无瑕。
侍女躬身,在顾衍慈耳边将外面发生的事道明。
她对着镜子展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意,眼里终于多了些生动的东西。
她妆奁的抽屉里有一份圣旨。
皇城封禁之后,聂弘盛来到她的宫里,远远观看了她许久,走近时以一种带着赏玩的感慨开言:“顾家的女儿。”
“你是朕见过最美的女人,朕见到你的时候却太老了。”
他将这份圣旨交到她手里:“当年朕的母亲为了让朕容得下这个弟弟,不惜编织了一个谎言说她的有孕是假,只为了让父皇的私生子能有一个名份。父皇在我幼时便不喜欢我,朕的母亲怕有我这样一个儿子会耽误了她的前程。她费尽心思有了老七,这个孩子也确实让她扶摇直上,于是他自小得到的宠爱便不知比我多了多少。”
顾衍慈端坐着,不知有没有在听,她那种无心的美丽,令他生出恼意,却又放心地说了下去。
“朕不喜欢这个弟弟,从一开始就不接受他的出生。他做小伏低这么多年,朕还是没能看得上他。没有血性的男儿,没有立得起来的骨头,朕的母亲,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他呢?”
他伸手摩挲顾衍慈莹润光洁的下巴:“朕就是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聂泓景从玉牒中剔出去。朕已计划好一切,心中却还不那么宁定。所以朕需要你做到这件事。朕也知道你办得到。到时任他怎么兴风作浪,最后都只有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