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人都有层出不穷的小把戏,对爱人当然更是。这是全世界她觉得最好的人,那么她要他爱她,还要这份爱源源不尽。
“那你明白我为什么生气了么?”她问。
他看着顾衍誉,戴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转得这么快过。
生死边缘时也没有这样,能清晰地感觉出头脑因运转而发烫。
“阴差阳错有了误会,这算情有可原,对不对?”
顾衍誉“嗯”了一声。
戴珺嘴角忍不住上扬:“但我不该自己想岔,也不该不问你就认了死理。最重要的是——”
他看着顾衍誉的眼睛:“我误解了你。”
顾衍誉能屈能伸,处事灵活,但她不爱磋磨和委屈自己。若是她无意,哪怕被逼到走投无路,也不会用自己去换。
他总是自诩对她了解,却犯了这样的大错。那分明不是顾衍誉会做的事。
他大概只是不能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好的事,他喜欢的人也正好爱自己,所以不自觉地想歪,还一条道走到黑。
两人终于把话说开。
“那你对我……”
他拢住顾衍誉的手收得更紧,眼里写满渴盼,想要再一次确定。
顾衍誉起身,拉着他在自己方才坐的椅子上落座。
“闭上眼睛。”她说。
顾衍誉一手蒙上他的眼睛。
盯着那双唇。
她揣测许久,是否柔软,是否甜美。
她打算去印证一下答案。
于是她倾身,轻轻碰了上去,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在她直起身的瞬间,戴珺一把勾住了她的腰——
两两对视,空气都变得暧昧甜美。
她有些紧张,并非害怕,而是兴奋。
就这样近,呼吸先一步缠绕在一起,鼻尖抵着鼻尖。
戴珺揽住她腰的时候担心她这个姿势不舒服,于是抱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自觉孟浪,看到她盈盈含水的眼睛,被蛊惑一般,低声却郑重:“顾衍誉,我可以把心剖出来给你。”
那是一句,说不上风雅,与浪漫也不怎么搭边的告白。
告白应当是一种礼物般的东西,于气氛正好时拿到桌上,款款抽去系在礼盒上的缎带,然后打开盒子,取出一捧甜美情意,问对方好不好看,要不要收下。
它应当如花如月,似风似露。
带着示好和引诱。
攻防皆有。
当你告白的时候,总是希望对方也同时为自己倾倒。
一个少负才名的公子,剖白心意时竟只会说这样的话么?
那分明更像是被摄走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