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很多想问,只是精力实在不济,看戴珺的模样,也不是状态十分好。她打了个呵欠,眼中蓄起水汽。
“你该休息了。”他道。
后接着问:“糖还吃么?”
顾衍誉又把那颗糖转到了舌尖,以眼神示意不吃了。
尚未完全含化,但戴珺知晓她习惯,永远是三两口新鲜,糖吃到最后也不肯劳累自己嚼一下。
他托着个瓷碟过来,让顾衍誉把吃不完的吐了出去。
接着递来一杯清茶,再自然不过伺候她完成了漱口。
顾衍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她很习惯在生活小事上被人照顾周全,如今脑子又转得有点慢,
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份周到,末了才缓慢意识到这不是嘉艾,也不是令狐玉,这是戴珺。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至于。
可对方的表现坦荡自然,半点挑不出毛病,顾衍誉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道了声“谢谢”。
他把罩在她肩上的狐裘拿下来,给她压在被子上,说“无妨。”
唔……
似乎也没哪里不对。
阳朔现在整个人都不对了。
他在门口捧着一份东西,焦急地等待公子出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阳朔狠狠松一口气。
“安大人说公子今夜执意要把人带走,他感念公子恩情不加以阻拦。但……”他看了一眼关上的门,乖觉地压低声音,“那位也,也绝不无辜。”
“这是?”
“大人说公子看过会明白,本该早几天交到公子手上。”
戴珺接过,展开。
得知顾衍誉意图之后,再去看她跟严赟铎的对话,感受很奇妙。
他能从一行行字中能想象顾衍誉说话的神态。必是眼中有光,神采飞扬的。看着她花样百出一步步诱使严赟铎松口,他不自觉嘴角噙笑,而后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戴珺神情一滞。
那是她对严赟铎说的:“若我是个姑娘,改日或许能叫你一声爹。”
怎么?
原来,一直以来……她对严柯……
夜半顾衍誉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见到屋里还有一盏不甚明亮的灯。
戴珺拧了干净的帕子,换下原本覆盖在她额头上的那一方。
顾衍誉只记得自己含混地问了句你在做什么,他说:“你在发低烧,放着不管烧一夜下去,人要烧糊涂了。”
夜深人很静,他声音轻缓,拧得出一把让人沉醉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