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首先站出来支持他的人,却是顾衍铭。
有些事是不能直接问的,聂泓景总不会觍着脸去到顾禹柏面前直接开口,问他是否跟建安侯另有盟约。
他只是意外得到一点新筹码,想试试权力的锋芒,没想把整艘船掀翻。
顾衍誉的臣服成了次等重要的事,他更需要守住跟顾家的联盟。
他的生辰就在他的疑虑中到来。
顾衍誉打扮得艳光四射,大摇大摆出现在宣王府,送上一对可随室温变幻色彩的瓷瓶来为他祝寿。
宣王恨得咬牙,却不得不装出和颜悦色。
倒是宣王妃甚为新奇,问她这礼物有什么说法。
目睹着宣王强撑出的表面无事,顾衍誉笑容灿烂,彬彬有礼道:“时移事易,世间事莫不如此,都逃不过风水轮转,正如这瓷瓶色彩。而莫管世情如何变幻,誉儿恭祝义父平安顺遂之心不变。今日特呈上此瓶,祝愿义父岁岁平安,夙愿得偿。”
“好,好啊!”若是知情便能从他这夸奖里嗅出打掉牙和血吞的意味,宣王眼中翻涌着阴鸷,笑容却慈祥极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顾燕安,本王得义子如此,实乃人生大幸。”
顾衍誉笑容半点不作伪,礼数周全对他微微躬身,人模狗样道:“亦是誉儿大幸。”
你以为他要的是人,他实际要的是权
宣王生辰宴上。
抱着琴的姑娘走上高台,与端坐的华服小公子遥遥相看一眼。
顾衍誉偏着脑袋,冲她举了一下酒杯,轻慢又浪荡的纨绔作派。
洛莲只看一眼,收回目光,垂眸抚琴时嘴角噙了一点浅淡的笑,而后她拨弄琴弦,徐徐开唱。
数日前。
宣王的礼物着实让顾衍誉陷入郁闷,这是一种心理攻势。
礼物收与送并非重点,“不得不收”的那一个,才是权力关系中落在下风的一方。
顾衍誉不经意晃悠到倚翠楼前,脚步犹疑,还没确定要不要踏进去。抬头却看到二楼的人身形一晃。
白袍金冠,顾衍誉常作的打扮。
她以为是错觉,方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怎么会,有点像她自己?
顾衍誉抬脚走了进去,护卫一见她来,正要行礼并高声通传,被她按住肩膀,暗示噤声。
她没走容易出声的木质阶梯,飞身攀上二层的栏杆,再一个旋身,轻巧落地。
方才那人影所在,正是洛莲常待的房间。
她熟门熟路走过去,外面守着的丫鬟在她一个眼神的“淫威”之下半点不敢出声,顾衍誉就立在原地,屏息静听。
门关着,但支摘窗的上部被支出一条缝隙用来透气,顾衍誉从这里还能一窥内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