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禹柏做的事越来越令她难以理解,她也开始怀疑父亲的目的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于扶持宣王。
如今……这可是天铁!
顾禹柏会比她更清楚天铁的发现意味着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事,最终想达成什么目的?
这恐怕已经不是一姓一族的生死,更可能关乎整个庆国的未来。
“我的话说完了,还有什么骗过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你有想起来的,再问我吧,”令狐玉看着顾衍誉忽然变化的神色,“怎么了?”
顾衍誉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冷静到了极致,眼里甚至有不合时宜的柔和,轻声说:“你可以选择不知道,一旦知道了,就再无法置身事外。”
令狐扬眉,半点柔弱的样子不见,跟戴学士那种耿直的正直不同,当他说这些时,甚至是倨傲的,大有“天下人都不行只有我行”的意思:“我本应是已死之人。这世间艰险之事,该留给我这样的人来做。”
顾衍誉眼神微动。
她的手在身侧停留好一会儿,最终从怀里掏出那块大通钱庄的令牌。
顾衍誉左手拉住令狐玉手腕,牵到身前,而后托住他的手背,将令牌放进他掌心,再合拢他手指。
她目光紧紧锁住令狐玉的双眼:“那就让我看看,我父亲的手,已经伸得有多远。”
不知你在外面死活,不晓得要不要买个新人
令狐玉走了五天,顾衍誉收到过两次他寄回来的小玩意儿。
只要他出门,通常从第二第三天开始,顾衍誉就会陆续收到他途中寄来的东西。
两人关系如此,说是主仆倒没个十成十的主仆样儿,说兄妹也够不上,年纪都不大的时候两人没眼下会心里藏事,所以关系比眼下还别扭。
令狐玉头一次被顾禹柏拎出去办事,小半个月不见踪影,回来被顾衍誉瞪了好几眼,一句话不肯跟他说。
他跟在后头小心伺候了几天,追着问缘由,顾衍誉俏生生又冷冰冰地开口:“不知你在外面死活,不晓得要不要买个新人回来给我倒茶。”
打那之后他只要出门总会不间断地寄东西回来,但只言片语都不写——写信太像给家人的,为顾禹柏办的事也没什么好上报给她,所以只会看到什么寄什么,中心思想两个字——“活着”。
顾衍誉收到过装在锦盒里的漂亮石头,初绽新芽的柳枝,尽管收到时新芽已经干枯,噢,严格说来,字也是有过的,他曾路过一地觉得菜色不错,于是找掌柜要了食谱寄回来。
还曾收到过一个装满液体的酒坛子,用泥封好。顾衍誉不明所以也不敢拆,等他回来问了才知道,那是他途经的一条小溪里的水。
大通钱庄在庆国不算小,各地均有分号。他们与其他钱庄票号最大不同,是多有与外族互市的客商,真正做到“汇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