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山的家境稍好一些,家中算得上小地主,有近百亩水田。
有一个弟弟是当地保安团的小军官,也已取妻生子。
父母都健在,冯家山的妻子带着一儿一女,一直和老人住在一起。
看其他直系亲属,也都是普通百姓。
从坊间邻里口中,也没问出什么有异常的情况,老人和善,妯娌和睦,家中一片祥和,更没有乍然骤富之类的迹像。
方不为又拿出了冯家山的内部档案,与调查到的信息做了对比。
这是他以调查内奸的借口,从特务处人事股偷调出来的。
冯家山的履厉也无异常,黄埔五期辎重科毕业,正好赶上了北伐,被编入第一军第二师,师长是刘峙将军。
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刚刚分到辎重营任见习排长,便不小心被压断了腿,不得不退下战场。
和他同期毕业同学一千五百人,两场北伐之后,活下来的不到三分之一,大部都有晋升,而只有他,在进特务处之前都还只是少尉。
伤好后,冯家山又被派入中央党务学校任军训教员,只是普通教员,他连军训的小组长都没有捞到。
而当是负责中央党务学校军训事宜的,正是高思中。
也是高思中把他带到了特务处。
在特务处的这两年,冯家山立过功,也犯过错,职级算是升了一级,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方不为又拿起了叶兴中的档案。
只是扫了一眼,方不为就瞪大了眼睛。
赵世锐的人没有在叶兴中的老家找到他的家人。多番打听之后,才打问到叶兴中的家人不在河北沧州,而是全部搬到了北平。
虽然是半年前才搬过来的,但日子过的相当不错,竟然在哈德门附近有宅子。
怎么来的不知道,赵世锐的人只查到,这宅子就在叶兴中老爹的名字底下。
哈德门属于内城,就算现在北平的房价不高,这么一座四合院,至少也得两三万大洋。
方不为算了一下,他前前后后至多给过叶兴中三四千大洋,还差着好多。
叶兴中的老家在河北献县,家中算不得赤贫,也算不上富裕。有十来亩旱田,一年下来,也就刚够一家人吃喝。
他的饷银每月七十大洋,这还是到了特务处之后,拿了双薪才有的这么多,如果只拿国难饷的话,只有三十多块。
不吃不喝,叶兴中凑够两万大洋也得二十年。
他当兵才几年?
而且不管是之前的档案,还是现在调查到的信息,都没有显示叶兴中家里有什么发达的亲戚。
那叶兴中的老爹在北平买房子的钱是从哪来的?
这叫没问题?
方不为把牙都快要咬碎了。
他硬生生的忍下了一口气,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世锐兄,有事要请教你一下……”
“好!”赵世锐边应着边上了楼。
“信息怎么这么零碎?”方不为把资料递给了赵世锐,语气随意的说道,“光说他家买了宅子,就没查一下买宅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赵世锐讥笑道,“北平的一幢宅子,也就一两万大洋而已,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