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翀蹙眉道:“这样的人能打仗?咱们可是在阚郡,跨过山头便是凉州,平威军可还在那儿打仗呢,保不齐哪天就会过来围剿咱们。”
“放心吧。”朱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与王翀合作的人名叫朱凡,原来是凉州军的一个百夫长,中军将军退到了甘州,原本是在上郡打探突厥人的消息,没曾想甘州已经乱作一团,队伍也被突厥人打散,便带着手下的人退到了阚郡,原本想着是投奔平威军,但看见有人揭竿而起,便琢磨着与王翀合作。
他的目的不是推翻朝廷,只是想做个上位者,不用像以往一样拼命。
他对突厥人的痛恨与每个西北人一样,也因此与王翀一拍即合。
他们推翻了阚郡原本的郡守,控制了阚郡,将突厥人挡在了阚郡以北。
那些种罂粟的人打起仗来确实狠,尤其是与突厥人拼刀的时候,恨不得咬下对方的血肉吞吃入腹。
不过再狠历也只是没有受过训的百姓,能抵挡一波又一波突厥铁骑的侵踏已然抵达了极限。
城墙上都是血,城脚下满是死不瞑目的人和突厥人的尸体。
朱凡伤了一只眼,单刀撑在地上。
他的手因为频繁的拉满弓弦而力竭,握着刀柄的手要拼尽全力才能不抖,他或许就要葬在这里了。
朱凡开玩笑般的自嘲一笑:“早知道就该投奔平威军的,跟你在这儿胡闹,反倒没了命。”
说话的时候他满是笑意,望着提刀而战的百姓时也是带着笑的,只是笑容中掺杂了多少悲苦与壮烈,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翀伤在腰腹,血染湿了衣襟,他面色泛白的说到:“别管我了,走吧。”
“走?”朱凡指着前面,“瞧见了吗?百姓们为你拼出了一条生路,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他低喝一声,背起王翀,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咱们去凉州,带着平威军再杀回来!定要让那些突厥人血债血偿!”
“说得好像平威军听你的话似的……”王翀的双眼已经看不清前路,头脑越发困顿昏沉,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
朱凡笑着道:“说不定呢,你信不信老子高喊一声,就能让平威军的弩炮穿越百里轰平了他们突厥人!”
啸——
无数箭矢从两人的头顶飞过,像密密麻麻的蝗虫,直冲突厥人的队伍,于血肉交融时绽出一朵朵鲜亮的雪花。
朱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喃喃道:“老子的嘴开光了?”
馃子
位于前排的突厥兵几乎是顷刻间就失去了性命,后排的突厥兵惊慌失措的想要往后退,挤挤挨挨打乱了阵型。
指挥他们的将领是阿史那兴都的心腹之一,名为堪琅。他大声呵斥着如无头苍蝇一般闷头后撤的士兵们,可在生死面前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