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大相国寺都大门紧闭,只有梵音绕梁,久久不曾停歇。
不知从哪里起来的流言,说摄政王程凤朝滥杀无辜、残害忠良,以至神佛震怒,而明觉禅师本为皇子,当于真龙陨落之时继位以统大局,却龟缩于寺庙不出,枉顾血脉重任,因而将下惩罚,以业火焚之。
这让的流言令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有人私下议论,言说明觉禅师为皇子之事竟瞒得如此严实,定然是程凤朝与皇帝唯恐动摇了自己的地位,才将此事掩盖下来,并将禅师囚禁于佛香阁,这样的惩罚不应应验在明觉禅师身上,而是应该应在程凤朝身上猜对。
可为什么没有应在程凤朝身上呢?
大约是请了什么妖僧吧,将自己的劫难引渡到了明觉禅师的身上,真真是歹毒心肠哟!
不信鬼神的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也隐约觉得佛香阁大火应是人为,可是何人所为?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空置的摄政王府。
速来清风明月般的程凤朝头一次当着百官的面发了疯,严令御史台和大理寺严查流言出处,抓住散播流言者直接关进大牢!但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关进大牢的理由与流言无关,只说是外邦安插进来的奸细。
坐在龙椅上的晏清玄攥紧了扶手,掩盖心中的激动。
程凤朝声望大跌,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繁花入局
长安前往奉天的官道上,七匹快马正在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为首的男人带着幕篱,看不清面容,但隐约瞧着像是个和尚,而护卫在他左右的六个壮汉皆手持长直刀,背覆硬弓,带着银白色奔狼面具,目光如炬,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前面有条岔路一条向西,通往肃州,一条向北通往庆阳。
为首的男人掀开幕篱的纱,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正是被大火‘烧死’的普惠禅师。
他停驻马蹄,对护卫他的小将拱手道:“在此分别吧。”
小将诧异:“大师不先去庆阳见一见殿下吗?您毕竟是殿下的兄长。”
普惠摇头:“不了,贫僧只是个僧人,生在寺庙,长在寺庙,将来也必定葬于寺庙,她是皇女,生于皇城,长于皇城,将来也会葬入皇陵永留史册,本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强行一条路,就此别过吧。”
小将来时,阿史那乘风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一切以明觉禅师的意思为准,既然禅师如此明说,他也不好过多劝阻,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袋银钱,将它们递给普惠禅师。
“这是殿下赠与禅师的,殿下说,若是禅师不想回庆阳,便将此物收下,无论未来是何种光景,有她之所在,便是您的归处。”
普惠笑了笑,眼中装满叹息:“多谢长公主殿下的好意,只是贫僧的归处是天地,一身无忧而来,便一身无垢而去,各自珍重吧。”
说罢,他接过小将递来的东西装好,里面有他的新身份和通往外邦的通关文牒。灼娘已在集乃,待他过去,将一样东西交给灼娘,便可前往敦煌,从此天高海阔,任其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