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可说不好。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薛平睿站在府衙后院的半廊前,清晰得听见几个小吏凑在一起说话,这几个人都是在外走街串巷巡视检查的,知道的消息比任何人都多,他们说得话薛平睿不会全信,却也只有至少有七成是真的。
当真是他推荐去的人出了问题?
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事有蹊跷,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待薛平睿转身离开,其中一名参与讨论的小吏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半廊,透过漏窗还能看见薛平睿官袍的一角。
他的眸色暗了暗,找了个借口与其他人道别,然后飞速离开府衙跟了上去。路过一间包子铺时,他将一串铜钱丢给招呼的活计,口头预定了几笼包子。
那伙计得了钱,扬声朝屋里喊了几句,周围排队买包子的主顾都言他包子做得好,生意好,那衙役也不是第一次这般预定了,除了他,还有不少人常常来定包子,可见这家做包子的手艺有多好。
伙计被夸赞之后,直言她家女掌柜的人好心善,还聘了许多走投无路的女子来做伙计,为慈幼堂捐了不少善款,是顶顶好的大善人,做出的包子定然味美鲜香,然后欢天喜地捧着前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过。
其他人并不知道,她在进屋后迅速摘了围裙,穿上一件破旧的外衫后离开了铺子,然后快速穿过几条小巷,从解语楼的偏门钻了进去。
另一头的薛平睿没有回薛府,而是去了城南的一条小巷子,这条巷子周围没有邻居,皆是荒院,只尽头有一处宅院,那是薛谨之前偷摸买的,薛平睿也是在他死后,才查到此处。
“开门!”薛平睿不等自己将气喘匀,便用力敲响了院门。
内里一位眼睛有疾的老妇走来开了门,她看不清薛平睿的面容,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怒气。
“何云呢?”
“在屋里。”老妇道。
薛平睿气冲冲的闯进正屋,何云正借着光缝补衣物,见薛平睿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正要迎接,可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被薛平睿一把掐住了喉咙。
“你到底是谁?”
薛平睿双眼发红,死死盯着何云,他一路上左思右想都不明白这把火怎么就烧到了他的身上,他这辈子都谨小慎微,唯独在一件事上做出了格。
便是收用了薛谨养在外面的一个扬州瘦马。
那女子不单单漂亮,且很会说话,那时候薛平睿心情烦躁,本欲处理了她,不成想此女子聪慧过人,直接点破了他的困境,并为他出了许多主意。
不单单如此,她还对民生颇为了解,薛平睿开始还警惕,但后来因着她出的主意办成了好些难事,让自己处理政务时轻松了不少,便将她留下,一直养在这里。
他不敢将人接去府里,因为她的来路不正,是程氏送与薛谨,意图钳制住他的那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