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人告诉他!
说完,他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坐在身后的薛莹莹,小姑娘正拿着五颗瓜子撒阿撒的,时不时拿着隔壁贵女的手,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分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父亲投来的探究目光。
清河伯那边原本正与百官命妇畅谈,言语间满满都是对贺兰山一脉的志在必得,正谈得高兴的时候,抬眼便看见长公主殿下眼含笑意的望着自己,心里一个咯噔,到了嘴边的话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囫囵。
视线一偏,又看到了混不吝的裴凛,顿时心中百转千回。虽然早先听吏部尚书说过,太后要命裴凛做千牛卫中郎将,但他总觉得长公主殿下偏偏赶在今日抵达京都别有用心。
八成是为了贺兰山的归属而来。
这样一想,清河伯顿时没了跟别人吹嘘的心思,匆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寻思着等下突厥使臣提出新要求时,他该如何帮腔,才能利益最大化。
晏清姝环顾了一下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状态都收入眼中。
群狼环伺,也不知今夜谁才是瓮中之鳖。
晏清姝低低的垂下眼眸,饮尽杯中之酒。所有的事情皆按照她的设想走了下去,她能安排到的,能争取到的,都已经摊在了明面上。
尽人事,听天命。
晏清姝的嘴角勾起,脸上笑意盈盈,可心中却一片惶然。
“太后驾到——陛下驾到——”
晏清姝站起身,躬身行礼,宽大的衣袖将她满身的凌厉遮掩起来。
*
与此同时,富春宫的大门被打开,红玉带着人鱼贯而入,将束缚宫女和东宫属官们的镣铐一个个解开。
她巡视了四周一圈,拉住最近的一位东宫属官:“宁夏,奉嫣呢?”
“奉嫣不在这儿,初一那天晚上就被晏清玄那个畜生带走了。”宁夏的身上都是鞭伤,唇口干裂,说两句话,便觉得口中腥味儿甚重。
一旁的月兰心中一惊,她竟不知道!
康奉嫣是康嬷嬷的女儿,若她被接走,康嬷嬷定然知晓,为何不说?
但此刻时间紧迫,纵然有百般疑惑也需尽数压下。
她将腰牌交给迎上来的宁夏和银春,仔细叮嘱道:“坤宁宫的地道已经打开,可直通皇城之外,前路有阿史那乘风接应你们,会先带你们去皇陵换身份,殿下有言,离开之后,若想过平常日子,就改换身份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若还愿意跟着殿下,不惧前路刀山火海,便一切听从阿史那乘风,他会带各位平安前往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