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女儿的机会,平步青云的机会。
她想了想,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她想再搏一把:“要她怀上孩子吗?”
苏繁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跟利刃似的,刮得康嬷嬷有些疼。
“如果她想的话,如果她自信能把控的了自己不生什么妄念的话,那就随她,但有句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大梁需要一个清醒的皇帝,而不是一个为外戚左右的傀儡。”
危言耸听
鸿胪殿的东偏殿内,晏清玄独坐在一张塌上,面前是一封密信。
殿内明灿灿的烛光,映在他阴沉沉的脸上。
突厥使臣已经抵京三日,也和谈了三日,但从程,从未有一个人来问过他,该如何,要如何。
他曾经以为,将程渃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推到宰相的位置后,他的权柄能握得牢靠一点。
不曾想,程渃竟对一个妓子唯命是从!
他宁愿去慈宁宫问那个女人,也不愿意与他商讨!
明明他才是皇帝!
晏清玄看着眼前的信笺,神色越来越幽暗。
他曾经并不在乎百姓怎么想,可如今看着平威王因着贺兰山一战声望越来越高,晏清姝因着斩杀庆阳四十位贪官污吏而声名大噪,他才知晓原来民心真是个好东西。
可他想做什么,都有程氏在掣肘,即便想出手左右民意,也无计可施。
程渃身后站的是文臣,程凤朝背后皆是武将。
程氏太庞大了,从晏清姝离开后,就彻底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因此,朝堂的话语权一直握在程氏的手里。虽然参与和谈,却像个高高在上的花瓶,而且整个和谈过程异常潦草,双方没有一个人提及平威军押下的那三千俘虏,都在为贺兰山的归属扯皮。他总觉得这不像是在和谈,而是在表演,在他面前演一出结果已知的戏,专门给他看,而私下里,早已经将结局敲定。
直到裴凛的到来。
一块碎瓷片,一道划在突厥使臣脖颈上的血痕,却仿佛是割破皮肉的利刃,将内里早已乌漆嘛黑的心掏了出来。
程氏和突厥人一定做了什么交易,晏清玄想。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晏清玄试图理清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自从春日宴后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不时就会暴躁的想要杀人。
好像,他对姐姐的不满也在悄无声息的积累,这不对……
可是……
啪嗒——
轻微的落地声从窗户那边传来,晏清玄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向从窗户跃入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