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武彦哲最近烦闷异常,整日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就连京兆府的诸多吏员都能感受到大人身上的彷徨。丝毫不像刚刚入主京兆府之时的意气风发。但如今京城局势紧张,所有人都不敢乱问。此刻,京兆府后堂的衙房之中,武彦哲一边翻看文书,一边喝着闷酒,眉头紧锁,只觉得心中烦闷到了极点。桌上的文书堆积如山,可他却难以专注,思绪飘飞。“唉唉唉”一声声叹气声从衙房中不时响了起来,自从上次黑旗聚会后,知道了一些人在准备谋反之事,他就整日惴惴不安。杀皇帝是这么好杀的吗?武彦哲同样害怕万分,此事一旦败露,那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祸。他刚刚踏上京兆府尹,本就如履薄冰,如今更是深陷泥沼,让他整个人身心疲惫。“那些人莫非是昏了头,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想起黑旗聚会上那些闪烁其词却又暗藏野心的眼神,心中一阵后怕。自己本无意卷入如此危险,可如今知晓了秘密,又怎能轻易脱身?若向朝廷告发,且不说能否被相信,单是那些谋反之人的报复,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若装作不知,一旦事发,自己也难辞其咎,必定被视为同谋。就在此时,心腹谋士邱芝匆匆进来禀告:“大人,吏部尚书宫慎之遣人来请您去家中一叙。”武彦哲微微一怔,手中的酒杯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眼中闪过狂喜!“宫尚书邀我去家中?”武彦哲确认了一番。邱芝此刻也很高兴,摇了摇头:“来人并未明言,只说宫尚书有要事相商,还望大人尽快前往。”宫尚书这几月来一直都在养病,几乎不曾露面,为何突然要见自己呢?武彦哲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思忖。武彦哲左想右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宫尚书他一定要见!或许能从此次会面中探知一些朝廷局势,甚至有可能找到应对当下困境的良策。他缓缓起身,整了整衣冠:“备车。”邱芝赶忙应下,转身去安排。武彦哲踱步走出衙房,望着天空中那几朵厚重的乌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很快,武彦哲跟随马车,来到了位于京城城南的一座幽静小院。踏入其中,顿感一股清新雅致之气扑面而来。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前行,小径两旁是低矮的灌木丛,嫩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穿过一道圆形拱门,便进入了中院。中院有一方小巧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再往里走,便是后院。后院种着几棵高大的银杏,此时银杏叶已经冒出了绿芽,显得春意盎然。树下,摆放着石桌石凳,周围环绕着各色的秋菊。武彦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躺椅上、惬意享受着阳光的宫慎之。宫慎之身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长袍,头发略显凌乱却不失随性,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他微微眯着眼,似在假寐,又似在享受春日的宁静。见到他,武彦哲快速冲了上去躬身行礼,口中恭敬道:“宫尚书,下官武彦哲,拜见大人。久闻大人身体有恙,今日见大人气色尚佳,实乃下官之幸,大乾之幸啊。”宫慎之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武彦哲身上,笑意更浓,轻轻抬手示意他起身:“武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今日邀武大人前来,实是有诸多心里话想与大人一叙。”武彦哲直起身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与疑惑:“大人但说无妨,下官定当洗耳恭听。”宫慎之微微坐直身子,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仿佛在回忆往昔,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武大人,你可知这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老夫养病期间,虽深居简出,却也听闻不少风声。”武彦哲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想到了黑旗聚会之事,但脸上仍保持镇定:“大人,这……下官亦有所察觉,只是其中详情,还望大人明示。”宫慎之轻轻叹了口气:“朝堂之上,党派纷争日益激烈,各方势力为了自身利益明争暗斗,全然不顾大乾的江山社稷。而这京城之中,更有一些不法之徒,暗中谋划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若不加以制止,后果不堪设想。”武彦哲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珠,他不知道宫慎之是否已经知晓谋反之事,只得含糊其词:“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身为京兆府尹,定会全力维护京城治安,只是这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下官在行事之时,难免有所掣肘。”,!宫慎之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武大人不必担忧,老夫既然找你前来,自会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宫慎之的目光深邃了几分,轻轻咳了几声,原本红润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手中帕子上也多了许多鲜血,他看向武彦哲,问道:“武大人,你在京兆府尹任上,可曾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不妨说来听听,老夫或许可以帮一帮你。”此话一出,武彦哲心脏怦怦直跳,他此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将有关黑旗谋反之事说出!他顿在那里许久,左思右想,久久不言。宫慎之也不着急,只是静坐在摇椅上,眼睛微眯,似乎十分惬意。过了不知多久,武彦哲已经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杵在那里。最后,武彦哲眼神一黯,终究还是没敢说出黑旗之事,他如今一切,固然有自己努力所得,但黑旗每次都在关键时刻予以助力,他害怕他害怕失去如今一切。“庄尚书,下官只是就最近驿卒失踪一事,有些头疼,百思不得其解。”宫慎之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瞥了一眼武彦哲,轻轻一笑:“武大人可以从京畿之地的诸多军营查起,前些日子的叛乱也是自城外军营而起,如今,或许也与其有关系。”说完后,宫慎之叹了口气:“好了,武大人,老夫累了。”“下关告退。”:()武神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