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赤林城,曾经如铁壁般屹立于风雪之中,坚不可摧,如今却沦为了蛮人的领地,一片凄惨破败。城墙之上,那曾经熊熊燃烧的烽火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的黑烟和肆虐的烈火,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桑苦难。曾经威武的赤林军旗帜,此刻在狂风中摇曳,破败不堪,宛如一个垂死的战士在苦苦挣扎。城墙上,残垣断壁间,斑斑血迹依稀可见,它们无声诉说着这里的残酷与惨烈。城内,街道两旁,房屋尽毁,瓦砾遍地,昔日繁华的市集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焦土和血腥的气息,令人窒息。街道上,偶尔有衣衫褴褛的百姓在哭泣、呼喊,他们的声音在空旷城池中回荡,显得异常空洞凄凉。而那些原本应该在大乾疆土上驰骋的军卒,此刻却被蛮人三部军卒所取代,他们肆意呼喊,大声呼啸,在城池内肆意穿梭,完成着头人们给予他们的残酷任务——搜刮钱财,捉拿百姓。他们身上溅射着浓郁的血迹,手中握着的长刀上鲜血滚滚滴落,落在地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随后便恢复冰冷,凝固成块。百姓们每每见到这一幕,都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眼中充满了恐惧、无助和茫然。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是否有明天,甚至不知能否活过今夜。曾经的大雪之日,是草原人的噩梦,如今却成了大乾人的噩梦。北疆赤林城,曾经是大乾九边中无比坚固的堡垒,如今却成了一片人间地狱。这里的百姓在绝望中挣扎,期盼着朝廷能派来援军,但心中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们,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奢望。赤林城的布政使司衙门,此刻已被蛮人三位王者占据。衙门之外,手持刀兵、身穿甲胄的蛮人军卒遍布四周,他们神情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角落,一旦发现有城内藏匿的军卒出现,便会毫不犹豫地斩杀。蛮人入城已经三日了,赤林军与边军虽然英勇抵抗,但最终还是被杀得七七八八。然而,仍然有小股力量在城池的房舍之间游走,不断地对蛮人军卒进行袭扰,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不管如何,蛮人军卒们都相信,这赤林城很快就会牢牢地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在衙门大殿内,温暖的气息与外面的天寒地冻形成了鲜明对比。左贤王高坐上首,一身单薄白衫显得他儒雅威严,他手中拿着一本兵书,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大殿内不时传来放声欢笑的声音,左贤王循声望去,只见呼延大托与乌孙升吉相对而坐,正在饮酒高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畅快,几乎不加掩饰地表达着内心的喜悦。尤其是乌孙升吉,他乌孙部在赤林城耗费了十数年心血,死伤族人数十万,却连瓮城的模样都未曾见过。如今,他却能够大摇大摆地坐在这赤林城中枢之地,这种心情,旁人无法理解。乌村大托则是对这城中缴获的财宝感到满意至极。他相信,若是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族的族人。毕竟,在这天下间,蛮人到处都是,可以随意抓获的乾人并很罕见。他一口将杯中的酒水饮尽,然后看向手中青铜盏,脸上露出沉醉。这种精细的物件,只有在乾地才能拥有。若是在草原上,恐怕要耗费千万头牛羊才能换取。如今,他却能够随心所欲地享用,心中只有畅快二字。坐在对面的乌孙升吉,大手猛然一挥,重重拍在桌案之上,顿时将壶中清酒洒出少许,他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沉声感叹:“我等虽贵为王上,但在这些乾人眼中,终究如同蛮夷一般。先前本王尚存一丝疑虑,但今日入这赤林城一观,方知吾等确实如同未开化的蛮夷!”呼延大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乾人的富庶远超我等想象。这几日,我部在城中搜刮到的银两已达百万之巨,棉布丝绸堆积如山,更有甲胄数万,刀枪无数,甚至还有那庞大无比的攻城器械!若是我等想要积攒出如此财富,怕非得耗费数十年不可!”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脑海中那些被靖安军所杀的族人们仿佛已经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璀璨夺目的财富。有了这些兵器、甲胄和钱财,他相信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拉起一支部落,而且还能更胜一筹!不知不觉中,二人隐晦地相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与意味深长。身为草原王者,部落昌盛是他们的己任。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进入赤林城后,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条富贵之路。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那便是牢牢占据赤林城,不再退却!虽然这与他们先前的方略有些不符,但兵者,诡道也,贵在随机应变。若是他们能够成功占据赤林城,那么这彭州大好之地将任他们予取予求,再也不用担心族人挨饿受冻。甚至,他们还能凭借这九边城池进一步,攻伐大乾,说不定能重复前朝往事,再次入关,统一中原,成就不世伟业。每每想到这里,二人的心情都激动不已,心脏怦怦直跳,血液流动加快,脸色涨得通红。呼延大托隐晦地瞥了瞥坐于上首的左贤王,眼睛微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乌孙升吉亦是如此。他们心中清楚,阻拦他们留在此地、让他们心生忌惮的正是那位高坐于上首的左贤王。他也是谋划赤林城的关键人物。二人视线再次隐晦相交,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呼延大托突然挪动身体,靠近左贤王,脸色被清酒涨得通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他醉醺醺地开口:“贤王啊,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如此大好城池既然我们已经进来了为何还要拱手相让给乾人?难道你就真的:()武神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