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黎心思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舅舅,那就派人保护一下顾轻舟,让他好好活着吧。”“保护?”“顾轻舟是扎在我们云家身上的刺,同样也是扎在贤妃和三皇子喉咙口的刺,他找我们不成,势必会在寻找其他自救的手段。贤妃和秦家这段时间太闲了,不妨给他们找点事干。”云靖扬了扬唇角:“好,这件事情舅舅来安排,放心吧。不过,清黎,顾轻舟到底是你的生父,他一日活着,对你便会有所影响,你可有想好最后如何处置他?”“我觉得最有资格和立场处置顾轻舟的,应该是娘亲。”云靖脚步蓦然一顿:“你是想……等你娘亲好起来,让她亲自来处理顾轻舟?”“是,我相信娘亲会有自己的决断。”云靖眼底闪过满满的欣慰之色:“好,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办。”“嗯。”两人担忧着云婉渃的安危,一路快速的朝着云家而去。巷子尽头的院落中,顾轻舟躺在地上,面容狰狞,口中不断的发出哀嚎之声。“顾清黎,你这个孽障,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生父,你且等着,我必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旁的管家被吓得战战兢兢,快步上前想要将顾轻舟扶起来,却被顾轻舟一把挥开。“滚!没用的东西,全部都给我滚!”管家不敢多言,只能退到一旁。“呵。”突然,一道懒散的轻笑声响了起来。顾轻舟连忙抬头看去,院墙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道红衣男子的身影。男子坐在院墙上,一手放在支起的膝盖上,一手上下抛着颜色幽暗的碎骨钉。面容妖冶俊美,神色漫不经。正是许久没有动静的柳拂衣。“谁?你是谁?”顾轻舟挣扎着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全然陌生的男子,心中满是防备。“你刚刚说让谁死无葬身之地?”顾轻舟忍不住挣扎的向后退缩:“你是顾清黎派来的?是那个孽障让你杀我灭口是不是?”“啧,”柳拂衣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顾清黎我不认识,不过千金堂的掌柜倒是熟的很,我听说,你在皇上面前找小庸医的麻烦?”放弃?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顾轻舟望着柳拂衣,满脸的戒备,在他的调查之中,根本没有查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消息:“你和青礼是什么关系?”柳拂衣微微地扬了扬眉梢,修长的凤眸之中光芒微暗,下一刻,手指猛地一动,一根碎骨钉刷的一下刺破长空,直直的钉入了顾轻舟的肩膀。“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想挖人墙角还没挖成功呢,这人就打听他和小庸医的关系,不是明晃晃的讽刺吗?“啊!”碎骨钉准确的钉入骨骼,直接将顾轻舟的肩胛骨震得粉碎,让他发出一道凄厉的哀嚎。柳拂衣神色闲适,仿佛刚刚出手伤人的并不是他,依旧稳稳的抛着手中的碎骨钉,姿态没有任何的变化。“问你什么,好好回答就是了,何必自找苦吃呢?”顾轻舟疼得浑身抽搐,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晕不过去。“你……究竟想问什么?”“啧,好歹也是做过丞相的人,怎么这记性却如此不好呢?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在问你,是不是在皇上面前找小庸医的麻烦了?”“那青礼受到顾清黎的指使,暗中下药谋害于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柳拂衣轻笑一声:“你也不想想,世上的人那么多,小庸医为什么不下药害别人,偏偏要下药害你,肯定是你有得罪她的地方,凡事多反省、反省自己,不要动不动就告状,这样多不好。”顾轻舟瞪大眼睛: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想法?什么叫反省自己,难不成那青礼害了他,他还要感恩戴德?柳拂衣指尖再次一动,破空声响起,又是一颗碎骨钉飞射而出,顾轻舟的哀嚎再次响彻巷子。“啊……”另外一侧的肩胛骨也被碎骨钉震碎,顾轻舟失去支撑,只能宛若一条咸鱼一般躺在了地上,神色颓然而狼狈。柳拂衣换了个坐姿,想到顾清黎之前和云靖说的事情,只能按耐下心中的杀机。“我不喜欢你刚刚看我的眼神,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如若不然的话,这碎骨钉就不是钉在你的肩膀,而是刺入你的眉心!剧烈的疼痛让顾轻舟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口中满是浓重的铁锈气,脖颈和额头上更是阵阵青筋涌动,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滑落。因为太疼,他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目光惊惧地看向柳拂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