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霍然起身,又惊又怒地看向沈晏清,他结巴了:“你说、你说什么,我怎么、我怎么爱你了——”
沈晏清轻轻地笑着:“原来你也不知道。”
眼泪一瞬蓄满他的眼眶,他哭起来:“你也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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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外,沈晏清躺在客栈的床上,眉头紧蹙,苍白的脸上病容憔悴得使人心碎。
白衡握住他的手,忽然,他听见沈晏清似乎在说什么话,将耳朵凑过去。
他听见沈晏清痛苦地低吟:“我爱你,我爱你。”
白衡沉默了很久,他当然知道沈晏清的这句“我爱你”不是对他说的。
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这是他带走沈晏清的第五天,他的影子因为月亮的偏移而变长,手边的桌上有一瓶药。
正是江研原先想要让他吃下的那瓶元一重回散。
沈晏清重伤中醒来过一次,不过他醒得很不凑巧,醒在白衡端着水化开丹药,要往他的嘴里灌时。
喝过药,等药效起药效还要一段的时间。
白衡灌他药时,没有手下留情,是死死地掐着他的脸灌的。
沈晏清喝得很顺从,但白衡灌得太急,他不免被呛到。
等白衡松开手,他趴在床上咳嗽。
平复呼吸后,眼皮开始变沉,销魂灯的代价让他浑身疼得发抖。
沈晏清回头,撑在被子上的双手青筋凸起,他的手在抖,却又抖得没有那么厉害,叫人分不清他是激动,还是害怕。
橙黄的月光从西窗照进来,他静静地看白衡的脸,想从这张似乎有些陌生的脸上找到李煦的痕迹。
白衡脸上的疤因为死而复生淡了许多,他照过镜子,察觉到沈晏清看向他的眼神。
白衡移开脸,嘴里却不客气的冷笑:“你不奇怪?认得出我是谁?”
“不奇怪。”沈晏清低低地笑起来。
这是他求来的,怎么会奇怪。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白衡,你给我喝了什么?”那是药的味道,有点苦,可回味上来好像有带点甜,沈晏清知道白衡还在里面放了两颗糖。
听见沈晏清喊他的名字,白衡的心突地一跳,恨声道:“还能有什么,穿肠毒药,毒死你这个毫无人性、罪该万死的黑心肝毒夫。”
白衡一桩一桩地细数沈晏清的罪状。
沈晏清面带微笑的听着,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因为这抹淡淡的笑意而有了些许血色:“不错,你替我记得真牢。”
他毫无愧疚的态度,再次激怒了白衡。
沈晏清启唇又道:“久别重逢,你没什么话想问我的,我却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