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频率告诉凌霄,这只胆小的小妖正在害怕。
——沈晏清会害怕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阵雨时一声高过一声的雷鸣,比如会四处留下粘|液的爬虫,再比如青面獠牙的恶鬼……
他怕得太多,不怕的太少,总是一惊一乍。
凌霄很喜欢恐吓般的戏弄沈晏清,瑟瑟抖着,又攀着他的手来求他。
现下本是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但联想下在沈晏清要他吻过来时的前半句话——
冷静的凌霄觉得爱并不是一件能轻率决定的事情。
即使这件事最终的得利者是他自己,秉节持重的剑尊不想乘人之危。
而在欲|望的爱火中燃烧的凌霄,却迫切、渴求的希望沈晏清正如他爱着沈晏清那样的爱他。
这世上的情感森罗万象,所谓无私宏亮的爱即使纵横千年万载也是寥寥无几,凭什么就要他凌霄正直高洁?抢过来的就是他的。
别人夺不走,这辈子就是他的。
凌霄心中有一把正在摇晃的天平。
他犹豫自己该不该给沈晏清反悔的机会。
在僵持犹豫的时刻里,凌霄就这样贴着沈晏清的唇,鼻尖抵在一块儿,黏黏糊糊地看着沈晏清的眼睛。
这样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眼神使沈晏清本能便觉得有些畏惧,这只欺软怕硬的鹦鹉想像从前的无数次那样向后躲着逃。
他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总没好事。柔软的唇瓣被吮得生疼,他从心里萌生了懊悔,可偏偏索吻的就是他自己。
做人不能一直逃避。他不能再爱金开了,他想换一个人去爱试试,
沈晏清乱七八糟的想,凌霄爱他,凌霄值得被他爱着,他们该相爱。他和凌霄已经错过了一个百年,天意让他们被困在这里,就是要他弥补曾经错过的一切。
他好受了许多,沈晏清忍着羞意,无处安放的双手顺着凌霄的衣摆,慢慢地攀上他的后背。
胜利者的号角被吹响,天平的重心势不可挡的滑向一侧。
凌霄喉结微动,他死死盯着沈晏清,眼里亮起食肉动物狠戾而野蛮血腥的光:“这次会后悔吗?”
沈晏清茫然的摇头:“后悔?”
他不知道。他倒在长着稀薄地衣的土壤上,盯着天上旋转着的月亮,和一会儿大一会儿小闪烁得厉害的星星,觉得自己陷入在被夜幕组成的沼泽里。他被吞没,快窒息了。
凌霄顺着沈晏清的侧脸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下吻,那并非像是孩童亲吻一朵鲜花那样的无害,而是带着十足的侵略性、仿佛进攻,他格外偏爱沈晏清凸起的喉结和敏|感的耳垂,当他含住似地去亲吻时,沈晏清总是会用带着气音般的小声低|喘予以回应。
火烧得太热了,沈晏清连脚趾都绷紧了,觉得自己浑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