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听了,却是冷笑一声,嘲讽地看了秀菊一眼道:“你的逻辑真好笑。难道你自己到大街上脱了衣服让人看,却还要街上看过你身子的男人对你负责不成?自己立身不正还妄想要挟主子,你真当我沈家好欺负是不是!”
众人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这是错不在大少爷,怎么能要挟大少爷负责?
秀菊一听,就知道这招在沈梦面前不好使,她想着沈梦在合江县已经没了名声,如今到了京城,年纪又大了,还没有亲事在,应该很在意自己的名声才对,又语带威胁道:“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管兄长屋里的事情比较好,不然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奴婢是大少奶奶的人,姑娘只管将奴婢交给大少奶奶处置就是了。”
其他下人一听,也不禁偷偷打量沈梦的神色。认真说起来,此事姑娘真不应该过问的。不过,秀菊也太大胆了,她竟然敢威胁姑娘!
沈梦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厉声道:“竟然对主子大吼大叫,还敢威胁主子,看来我平日里真是对你们太好了!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沈梦一声令下,一旁站着的三个婆子就几步过去,两人按住秀菊,另一个举起巴掌噼里啪啦就给了秀菊几个耳光。
秀菊挨了打,却还是倔强地瞪着沈梦,满脸的不服气。
看看,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了。沈梦暗自感叹,虽然人应该有一颗善良的心,但也不能对人太好了,不然人家就得寸进尺了。
见秀菊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沈梦冷笑一声道:“你就是笃定了大少奶奶仁慈,不会重重的罚你,说不定还能成全了你是不是?可惜,本姑娘平日里虽然待人宽厚,但对于那些背主的奴才却是深恶痛绝的!你们最好都收了那等见不得人的心思,别说秀菊这事没成,就算成了,下场也是一样!在沈家,一切本姑娘说了算!今日本姑娘就订下沈家的家规——女不得为妾,男不准纳妾!就是大少爷,也得听我的!”
二十个耳光过后,秀菊双颊都高高地肿起来,她的气焰也总算下去了。沈梦不管家里的下人听了自己的话有多么震惊,又掏出那瓶哑药道:“福婶,绿枝,你们将这瓶药给她灌下去!”
众人不知道沈梦拿出来的是什么药,以为她这是要将秀菊当堂处死,禁不住一个个都浑身颤抖,就是福婶和绿枝都不敢上前来拿药。
秀菊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就冲着沈梦含糊不清地大声吼道:“不,姑娘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草菅人命!我不服!我没做错什么,你不能杀我!”
沈梦轻蔑一笑,就这点胆识,也想着在家里作怪?
“福婶,绿枝,你们怕什么?你们对主子忠心耿耿,姑娘我自不会亏待了你们。来,把这药给她灌下去。放心,吃不死人的。”
福婶和绿枝听说不是毒死人的药,这才放下心来。福婶抓住想要逃跑的秀菊,绿枝颤抖地接过药瓶子。秀菊不断挣扎,幸亏几个婆子帮忙死死地抓住她,才没让她跑掉。
福婶抓住秀菊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又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绿枝颤抖地将瓶塞打开,将里面的药水倒进秀菊口中。
秀菊用力挣扎,一瓶药大概吃下去一小半。
沈梦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一直看到这里才摆摆手道:“行了。拖下去先关起来!方婶,你去找人牙子,一定要将她卖得远远的,这辈子也别想回长安来!”
接着,沈梦又冷着脸对那些惊恐的下人道:“今天看在秀菊爹娘都是我舅舅的人,本姑娘这才从轻发落。以后你们谁要是敢做出背主的事情来,本姑娘赐下来的就不是哑药,而是穿肠毒药了!都散了吧,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说的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散了,沈梦转到后面,拉着王静媛的手道:“王姐姐,我这么处置还行吧?”
王静媛含笑看着她,轻叹道:“难为你了。你本来是个和善大度的性子,生生给逼成了杀伐果断。可是你要知道,在平王府,什么样的人你都能遇到,那些表面上看着对你百般讨好奉承的人或许就是哪家派来的探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伺机咬你一口。所以,你不能心软,要一开始就震慑住他们,这样你才能少很多麻烦。”
“多谢王姐姐教导。”沈梦知道王静媛这都是为了她好。毕竟王府里的人太复杂了,哥哥又要争储,必须时时处处小心才行,她不能给哥哥拖后腿。
王静媛又接着夸赞道:“若是一般的家庭,这样的小事怎么处置都不打紧,但你和平王殿下的事情现在可半点都暴露不得,不然只怕会坏事。所以,哪怕是一点小事,你都不能大意。今天的事,你处理得还行,没给姐姐丢脸!你不知道,我在后面真担心你下不去手!好在最后你虽然留下她一条命,却药哑了她的嗓子,那丫头又不识字,应该不会弄出什么大麻烦才是。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吹一首曲子给姐姐听,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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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点点头,努力将这件事情抛开。取来葫芦丝,她略迟疑了一下,想起谢淮舟,便不由自主地吹了一首《真的好想你》。
曲声婉转悠扬,其中的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一曲吹罢,王静媛拉着她的手,眼睛微红,却灿然一笑道:“别难过,你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沈梦含笑颔首,心里想着与哥哥前世今生不变的爱恋是多么难得。现在哥哥每天写给她的一封情书,每天一件小礼物,她都收好了。等以后老了,她要翻出来,在阳光灿烂的午后,泡一杯茉莉花茶,坐在桂花树下的摇椅上慢慢地翻看,那就是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这时,下人才来通报,说李侍郎家的夫人和少夫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由太太和大少奶奶陪着,请沈梦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过去见见。
王静媛听了,微微蹙眉道:“李大人是吏部周尚书的得意门生,是支持二皇子的重要官员之一,他的长子李将军又掌管了北方边境二十多万的边军,如今已经是二皇子一党中最重要的势力。李家即将迎娶新妇,李夫人和少夫人这个时候来,多半与你哥哥入平王府为主簿有关。姐姐知道你们两家是姻亲,又是故交,平日里不来往也不行,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中要有数。平王殿下向来宽宏大量,想来是不会怪你们的,但周尚书可就不同了。”
沈梦点头道谢。这些事情她自然是懂的。
王静媛见沈家有客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简单交代了沈梦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沈梦将王静媛送到二门,看她上了马车,这才回转去娘亲的院子见文夫人和周氏。
“姑娘来了!”门口的丫头打起帘子,沈梦进去,先见过娘亲和嫂嫂,而后再给文夫人和周氏见礼。
“快起来。”文夫人一脸慈爱地拉着沈梦的手对云晚娘道,“这丫头小时候就聪明伶俐,可爱得不行,现在长大了,越发能干了,都能帮着娘亲和嫂嫂管家了。”
周氏接过话轻笑道:“可不是,我呀就喜欢沈家妹妹这大方爽利的性子。对了,半下午的,妹妹刚才忙什么去了,沈太太和大少奶奶都不肯跟我们说呢!”
原来,文夫人和周氏过来也有一会儿了,却见家里下人都没几个,连上茶都是云婉芳亲自去泡了来的。文夫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沈梦将下人们叫过去了,说是在处理一件要紧的事,但到底什么事云晚娘和云婉芳又不肯说。
如今周氏这么坦然问出来,沈梦不答倒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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