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让云深……喝点催情的东西吧。”苏挽歌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也微微有些窘迫,但还是抬起头,轻声解释道:“他是内敛的性子,想等他说点什么,一辈子都等不到……有时候,王爷还是要使点手段,不能一味顺着他。让他说出口,也是让他打开心结。云深是倔,但是却不笨。王爷日后真心待他,他会明白的……”
我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指尖从茶盏的边沿上划过,一时之间,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一动。
是了,他被动些,我便主动些。
正是这般的道理。
想到那人内敛温柔的样子,若是在床上动情,恐怕一定是勾人得厉害。
“多谢馆主指点。”我站起身,想了想,才沉声道:“可否带我去看看云深的屋子?”
“自然,王爷随挽歌来。”苏挽歌微微一笑,当先帮我推开门,然后带着我走下了长廊,往另一边的小斋走去。
夏云深居住的地方离苏挽歌的雅阁并不远,只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云深走了之后,这小斋我还是给他留着的,也没人住……平时都收拾得很干净。”苏挽歌抬头看着宅院前龙飞凤舞写着流云斋三个大字的桃木横匾,温柔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缅怀,轻声道:“王爷慢慢看,挽歌就先退出去了?”
“嗯。”我转过头冲他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便迈步走了进去。
看来他的确是喜欢竹的。
小斋外,种满了青翠的凤尾竹,那纤细的竹叶真的就如同凤凰的尾翎一般,正是日落时分,冬日那深沉的余晖从枝叶间挥洒下来,给整个小斋都仿佛镀上了层淡淡的温柔光泽。
院里无人,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踏着青花石铺成的小径,我缓缓地走向了小斋的门口。
脚步很缓慢,仿佛是心中那静静沉淀下来的心情。
他就在这里,安静地喜欢了我那么久,如今我仿佛也可以感受到同样的心情。
安宁,却满怀温柔的憧憬。
……
似乎是因为不经常动用的关系,推开木门的时候,便听到了吱呀的一声轻响。
如苏挽歌所说的,里面虽然空空旷旷的,但是还是被收拾得很干净。
外室只靠着墙摆了张圆木桌,两张桃木凳。
墙上却挂着一幅长长的画轴,素白的柔软绢纸,上面用细腻的笔法画出了一幅战场上的的场景,右方的军队显然是溃不成军,在一节节地败退,而在正中央带领着胜利方的两个男人手握长枪骑赤血马,乍一看,那神韵象极了我和定南王。
这画卷,很明显是京中的画手画来纪念府天大胜横江的,没想到竟然被夏云深挂在了房里。
我看着那长长的画卷,不由轻轻笑了笑。
随即,便转身走向了内室。
一走进去,便觉得有些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子里暗暗的、空空的,只是孤零零地摆了张床榻。
墨绿色的床帏被挽了起来挂在一边,床上铺了石灰墨色的素雅软布,整间屋子,都冷冷清清的。
我走到床前,顺手把床单拉平了一些,才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