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和裴明恭也赶到了。
两人下马,人墙分开,她带着裴明恭轻喘着走上来。
裴玄素手持长剑,看他们俩,隔着厚重衣物捏了捏沈星的小臂,他转头看裴明恭,“哥哥,明恭,我们今日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小时候,他不愿意喊裴明恭做哥哥,喊他明恭,这时候他喊起来小时候的称呼。
裴玄素这个样子,真的很骇人,双目充血隐隐泛红,杀气腾腾的。
沈星不自禁捏紧拳,她对裴玄素点点头,“我会带着明哥的。”
“好!”
裴玄素应了一声,“我们走吧。”
像虎豹长啸,血染大地,裴玄素长剑一震,率先一步一步带着人,走进了宣平伯府的大门。
多么熟悉的一草一石,很多他都爬过玩过,可是如今所有东西所有人,都染上了他一家的血啊!
裴玄素浑身热血上冲,恨戾的情绪甚至让他视野蒙上一层淡淡的猩红。
裴玄素一挥手,身后如狼似虎的宦卫疾冲而入,整个宣平伯府哭声跑走乱做一团。
裴玄素提着剑,直接直奔各个主院。
其实变故已经惊动了里头的人,所有在家的男性主子都已经聚在正堂,前方传来长剑入肉的噗嗤声和短促惨叫,鲜血染红古朴的青石板地面和厚厚的积雪,外面尖叫惊惶此起彼伏。
裴玄素“彭”一脚踹开正堂的隔扇大门!染血的长剑滴滴答答还在往下淌,他逆着光,如夺命修罗,畅极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并没有出乎裴玄素的预料,裴定方今日也在朝,他仍要在五军都督府上值,裴祖父原应该在衙门被当场押解入狱,但他挣脱了,是裴玄素吩咐人放他回来的。
大小一家,除了外放的裴叔父都在这里了,个个面露惊骇惶恐,裴玄素的堂兄裴信鸿想说什么,被裴玄素一脚踹飞,直接吐了血,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裴玄素信手一剑,割向他的咽喉。
祖父裴定方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头发斑驳的老将仍有余力,狂冲而入,惊骇失色,千钧一发,他扑上来直接用手死死抓住剑刃,鲜血长流。
终于见到这个老贼了!!
裴玄素目眦尽裂,恨怒到极点,他浑身都战栗起来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呵呵几声,他终于极其暗哑地:“老东西,我要将你剥皮抽筋,戳骨扬灰!”
“把你这一家老少,一个个杀死,血放尽,把皮剥下来!晾在这屋檐下面!”
一家团圆啊!
齐刷刷死,是多么的有趣的!
如今的裴玄素,早不是往日裴玄素,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他,血腥味铺面逼人,一字一句,凌厉骇人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