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朝臣是不知道具体详情的,从瀛州鹰扬卫大量贩售铜铁开始,到陆通船行,到鹰扬卫庞大的私运能力,那张沈星划线的舆图被裴玄素呈上并当朝拉开,密密麻麻的线路简直让人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皇帝都是第一次见,手收紧握绣金龙椅的扶手,脸色铁青惊人。
紧接着,梵州之事一出,和追杀东西提辖司的人一事一起爆出,简直是震惊了所有人,骇人听闻。
最后,是门下省和兵部吏部的私压奏疏,这已经有明证的;另外五军都督府专门负责十六鹰扬府军务的左军、前军都督府,要么重大失察,但这个可能性不大,要么就和前者一样,有人私压消息上下串联隐瞒皇帝。
神熙女帝盛怒之下,语气森然:“你们这些人,真的好大的胆子啊!!”
朝堂内外,噤若寒蝉。
不过神熙女帝今日朝上要处理的,并不是门下省和两部一府隐瞒奏报的事,和十六鹰扬府这太祖朝最大遗留军事势力的庞然大物相比,其他的都不算事。
“看来,时过境迁,这些逆臣逆将胆大妄为,已经遗忘了开国之艰,太祖皇帝设立十六鹰扬府的初衷了。”
神熙女帝神色淡淡,即便太祖皇帝已经死去多年,一句场面话,她有淡淡的不虞。
还有谁说什么?还有谁能为十六鹰扬府辩驳呢?怎么辩驳?再怎么巧舌如簧在此等动摇国基的种种大罪之下,只能讷讷喊了几声:“这个还没有证据?……那个也没有!”
好些人惊慌失措喊,“阉宦自来善于罗织罪名,无凭无据,不可定罪啊陛下!”
裴玄素淡淡一笑,转头,目光凌厉盯着那人,“梵州永业田荒废,侵占民田,半城皆知!难道还有谁掩藏得住吗?”
那人被裴玄素锐利视线一盯,心脏都不禁漏跳半拍,骤然失声。
“好了!”
安静了片刻的朝堂突然汹涌起来,神熙女帝陡然厉声。
一寂。
“裴玄素,偷盗官铜官铁案有没有证据!”
裴玄素沉声:“有!钦差团及两司两监一并核查多时,众多折子账册已上呈东都多时。”
想必想见的都见过了。
“陆通船行呢?”
“全程钦差团监察,证据俱已在朝外!各地亦尚有人证。”
“私运图及梵州呢?”
裴玄素厉声:“请陛下重新遣使,抵梵州一看就知!十六鹰扬府的私运,船过留痕雁过留声,对着账册上下寻索,人事必在!西提辖司督主赵关山及两监监司梁默笙已经在虎口关鹰扬总府,大量证据昨日已开始陆续运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