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稷玄不卑不亢地道:“偶感风寒,这两日一直在家将养着,可高烧不退,西北路远,怕是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了。”
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压住心中怒火。
他赔笑道:“方爱卿是不是觉得朕为你选的良将不行,要是如此,不如你直接前往,宇文将军做你副将就是。”
这是头次,皇帝如此低三下气地求一个人。
帝王本就该高高在上,受群臣拜服,这个方稷玄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要他一个皇帝卑躬屈膝!
方稷玄仿佛看不到皇帝眸底的不耐和恶意,淡淡地道:“可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咳咳,臣病得实在是太严重了。”
皇帝咬牙切齿地道:“方爱卿,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抗旨!”
方稷玄躬身道:“臣不敢。”
“罢了。”皇帝突然弱了气势,摆手让方稷玄离开,“你先养好病再说,朕再给你两日时间。”
“臣多谢皇上!”
看着方稷玄离开的背影,皇帝脸色大变,青一阵紫一阵。
明知道这是放虎归山的行为,皇帝却不得不这般做!
不过,只要方家人还在京城,就不怕方稷玄敢有造反之心!
回到方家,方稷玄就召见了个身穿黑袍的人,那人戴着兜帽,隐藏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只看表面根本分不清男女。
两人在书房谈了很久才离去。
余青宁站在门口,见方稷玄出来,走了上去:“夫君可累了,喝点参汤吧?”
方稷玄牵住她的手,责怪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外面?”
“妾身想夫君了。”余青宁顿了顿,“你进皇宫后,妾身担心有意外。”
皇帝的心思,余青宁是知道的。
很多事情还没准备好,这次是不可能答应去西北,她怕皇帝怪罪,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万一皇帝起了杀心,方稷玄恐怕回不来方家。
“不会有意外。”
方稷玄说不出多余的慰藉话,拉着她往外走:“参汤可是你亲手熬制的?我可要好好尝尝夫人的手艺。”
余青宁轻笑了声:“是,味道不好的话夫君可不要怪罪。”
“夫人熬制的东西可不会不好。”
两人去了自己的小院,浓情蜜月,岁月静好。
有时候余青宁会想,就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平静淡雅,但皇帝在前朝虎视眈眈,必定不可能让方家这么快活下去。
某些事,也是不得已为之。
这日,方稷玄进宫答应了皇帝让他去西北的圣旨。
余青宁也在整理包袱。
她会遣散一部分人跟着方稷玄一起走,不过,这动作不能太大,只能一步一步来,免得皇帝察觉异样。
薛氏和方父本来就不在朝堂上为官,也不怎么在外面露面。
这次是可以和方稷玄走的。
但宫中皇后突然发病,召集嫔妃与二品官员以上的夫人侍疾,薛氏与余青宁都在其中。
方稷玄知道这是冲着方家来的。
为的就是让他去了西北后心存芥蒂,不要乱来。
“夫人,这边就交给你了。”
余青宁收拾好进宫的行李,送方稷玄去皇城外:“夫君放心,妾身肯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