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福也想不通,说道:“老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魏国公沉声道:“无论如何,下面的人,确实需要管教了。要不是这一遭子事,咱们会继续轻忽下去。”
正如朝廷中枢对地方逐渐失去控制力,魏国公府这样的东南巨头,同样有类似的烦恼。
大家都是人,人的斗争,往往是大同小异。
都有私心。
而且魏国公甚至缺乏中枢那样的大义名分。
说白了,魏国公如果能带着大家一起捞钱,升官财,别人自然把他的话当成圣旨,若是背离这个方向。
这些人对他的忠心估计还不如许知府等人对朝廷的忠心。
徐青在信里,借古讽今,无疑是暗示了这一点。
魏国公固然生气,却也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他现在甚至羡慕徐青白手起家,能够凭借自身的威望,大刀阔斧强化组织结构。
大虞朝风风雨雨,已经两百多年,尾大不掉。
魏国公府何尝也不是如此。
区别在于,魏国公府还能暂时挖大虞的根基,吸大虞的血。
但骨子里的腐烂,不见得比大虞朝少。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大虞朝腐烂的那一部分。
他想通这些事,不由叹息:“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徐青在复社的讲学内容中,清楚说了我等缙绅勋贵的不足之处,可叹我当时还否认……”颜福深以为然地点头。
因为他们这些管家,何尝不也是在掘国公府的根基。正如缙绅勋贵掘大虞朝的根基一样。
徐公明这人,最可恶的一点就是这个,将许多不能见光的事,用直白话说了出来,甚至还为他们出谋划策,不止如此,还鼓动那些读书人和缙绅勋贵家不得意的子弟在文会里讨论这些弊病,寻找解决办法……
因此,听说有豪绅勋贵家的子弟,最近有几个在家里搞出了倒反天罡的笑话。
魏国公自然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起初也当是笑话,现在细想,他们就是笑话本身,最终他喟然一叹,“以史为鉴,这是扁鹊见蔡桓公般的故事。我们终归不能视而不见,你把复社那些比较激烈的观点,拿过来再给我瞧瞧……”
颜福默然之后,问道:“巨鲸帮的事,现在就吩咐人去办?”
“嗯,这种小事,你去处理就好了。”
颜福闻言一怔,旋即有点冷汗,他知道,这是老爷在考验他。
该死的徐公明。
…
…
许知府回来之后,向徐青详细述说了此行。
徐青没感到多意外,并且基本判断出一件事,朝天观有对魏国公极为重要的人或者事。
这件事还得从冯芜说起。
苏怜卿做事仔细,现清风观有一份保管极为隐秘的账册,便向徐青汇报了此事。
徐青浏览过后,仗着自己的记性,将账册上的东西记下。
其实账册只记载了东西,没写去处。
关键在于,徐青在冯芜这里,现了账册里记载的一件稀罕物品,他问过冯芜才知晓,那是朝天观主送她的小玩意。
徐青不由将事情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