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莲花教已经被徐青收服,改组为红花会。
但实际上,徐青收服的莲花教,已经大残。眼下的红花会远不如过去的莲花教。
而罗教手下,可不止莲花教一个支脉。
何况莲花教的根子在岭南,南直隶显然还有罗教别的隐秘分支存在,说不定早已和南直隶许多缙绅勋贵有所勾结。
东南之地,人地矛盾尖锐,亦是天然适合展邪教的温床。
历史上,此类事屡见不鲜。
甚至于,当初黄巾道鼎盛之时,和皇帝身边的大宦官都有勾结。
而他前世满清的天理教之变,甚至有皇族直接参与,帮暴乱的教徒攻入皇宫。
说到底,利益才是根本。
清初时期,还有满清八旗的人,亮出反清复明的旗号,要匡扶大明呢。
徐青思量一会儿,说道:“出了这种事,巡按衙门那里肯定会派人找我,我先回去了。”
“嗯,奴婢恭送公子。”
徐青微微颔,身形一动,便即消失在苏怜卿眼前。
…
…
徐青回到天京城里自己的宅院,先提笔,倚马千言一般,拟出一本奏疏。
写完没等多久,便有巡按御史衙门的人过来寻他。
徐青跟着过去,穿堂过户,来到冯巡按后院的书房里。
“公明,这是今日刚送到的紧急军情。”冯巡按眉头凝重。
徐青看完之后,跟他得到的情报大致不差,只是内容更加详实细节。不过搭建情报体系,本就是费钱费力的事。
苏怜卿能帮他把架子搭起来,已经足见得很有能力了。
这是一条长期且隐蔽的战线,需要稳扎稳打。
他缓缓开口道:“无论怎样,这道军情送上去,朝堂上关于‘清丈田亩’的争议,算是要彻底尘埃落定了。”
冯巡按叹口气:“这一乱,变法的力度会小许多。”
徐青点头。
这就是他得到辅之信后,果断对付江宁府豪绅的原因。他很清楚,拖久了,很可能会生意外变故,比如这次的事,那样的话,情势会对他十分不利。
先前快刀斩乱麻,已经将事情定性。
即使中枢对“清丈田亩”的事忍让,也不会在江宁府的事上再做出半分妥协。毕竟总归是要“面子”的。
此外,江宁府的事若是翻案,辅和皇帝的威权也会大受打击。
冯巡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看了徐青一眼,“公明,我先前还觉得你做事太过急切,现在看来,竟是一招妙手。江宁府的事,但凡你做慢了,眼下就得陷入泥淖中,进退不得。”
他说到此,顿了顿,“你是不是早预料到会有如今的变故,是以才那么急?”
徐青:“没,只是运气好而已。”
冯巡按意味深长道:“你做事,一直都运气挺好的。”
徐青笑了笑:“先生,你总不能希望我运气不好吧。”
冯巡按道:“你小子,心眼贼多,青儿跟了你,不知道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