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季汉葛氏,没有废立过皇帝嘛,所以权势还是差一点。
不过朝廷里,亦有人阴阳怪气,上书皇帝太过信重辅,有“太阿倒持”之危。
意思将大权交给别人,自己反受其害。
皇帝批复回道:“不听汝言,莫非朕就要受害?”
大臣回道:“难说”。
然后现在,已经被配到西北边陲之地。
自此之后,辅权势愈重了。
徐青随即点头,将信纸向谢泉亮了亮,随即收回。
谢泉过目后,自然认得辅字迹,“太阿公固然有澄清天下之志,但这种事,也就你徐公明少年意气才敢接下这天底下最苦最难的差事。”
他没有说得太直白。
意思是一个真敢想,一个真敢做。
到底是前后两代的神童,天才中的天才,确实思维和常人不同。
清丈田亩有多难?
昔年汉光武帝,以名为中兴之主,实为开国之君的威权,搞了度田,都惹得豪强强烈反扑,差点动摇根基。
这固然有光武帝打天下过于依赖豪强、与其绑定太深的缘故,也可以看出,自古以来,清田之难。
辅难道不知其中难度?
徐青难道不知?
知道艰难还敢想敢做,便是古人说的“大丈夫”了。
徐青笑了笑:“文渊先生不必如此捧我。其实清丈田亩未必能成,但辅足够强势的话,改稻为桑的事,肯定是成了。”
这才是徐青的真实用意。
开天窗理论,最是适用于大虞朝的国情。
只要顺利将改稻为桑的事情推行下去,徐青就掌握了生丝的源头,再有林天王开辟的海路,那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当然,鸡蛋不只在丝绸上,还有茶叶,这都是海贸最赚钱的行当。
他以江宁府为根基,掌握这两样生意,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只等时机成熟,便是魏国公也奈何不得他,届时就不用借势,而是本身就是一股势。
若是他只顾着解决百姓投献的问题,与江宁府的豪绅斗智斗勇,那才是因小失大。
江宁府的豪绅算的了什么?
在这局棋上,他们不够资格跟徐青斗。
徐青若是纠缠于边角,反而是耗费了自己的潜力、精力,得不偿失。
谢泉是明白人,徐青一点就透,他开口:“公明,你这些方法,莫非天授?”
他想起张子房评价汉太祖高皇帝的话。
意思是汉高的能力是上天赐予的,并非人所能教出来的。
徐青:“算是吧,而且这不算什么稀奇的本事。先生不懂,并非是徐某比你聪明,而是先生看待事物的方法和我不一样。”
谢泉:“怎么说?”
“易经的道理,便是万事万物,阴阳对立。没有纯粹的好,也没纯粹的不好。透过外物,看到事情的本质,自然就不能被外物所迷。先生是易学大家,我这样说,你肯定就明白了。”
谢泉若有所思,“看来我的易学不如你。”
徐青洒然:“不是不如,而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