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烈竟然用手中铁索,轻巧地将酒碗接住。
他这一下,实是举重若轻,拿着铁棒做出绣花针的活儿一般。
“好功夫。可惜是官府的走狗一条。”
“韩泰,你劫了东海知县给魏国公送的生辰纲,真是胆大包天。应天府的许大人,已经下了海捕文书,我奉命来捉拿你。伱要是识趣,便跟我走,不然定受皮肉之苦。”苏烈也是豪气,不怕韩泰的酒里有毒,一饮而尽。
韩泰将剩下的酒叽里咕噜下肚,骂咧咧道:“魏国公底下的豪奴,把老子家的良田全部占了去,换成下田。老子劫他一笔生辰纲怎么了。你们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烈叹了口气:“那毕竟是魏国公府。这次是我来,还能一路上招待你,换做别人来,你以为你能落个好?”
“不用你假惺惺的,老子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怕你们。”韩泰冷笑一声,抄起一双铁锏朝苏烈杀去。
苏烈自也不客气,拿起铁索,与韩泰斗起来。他这次带来的都是南直隶的名捕,个个实力不弱。
围攻起来,很快韩泰落入下风。
眼见韩泰吃了一记铁索,后背鲜血淋漓。
苏烈欲要再乘胜追击时,忽然间,一只手抓住他的铁索。只见到,布满钢锥的铁索,被这人从苏烈手中扯走,然后如拧麻花一样,随意丢在地上。
这份手段,简直惊世骇俗。
苏烈刚才还以为这人是来吃酒的酒客,见他们动手,被吓傻了,都不敢动。没想到竟是一个武功绝顶之辈。
那人哈哈大笑,对着韩泰道:“韩泰,老子当年叫你来栖霞山跟我混,你不肯。现在成了丧家之犬,还要老子救你,这滋味如何?”
韩泰这时忍住疼痛,仔细看了林天王一眼,惊骇道:“林天王,是你!”
“不是老子,还是你爹来救你不成。”
苏烈:“你是栖霞山黑风寨的林天王?怎么,你还在江宁府?”
林天王冷笑一声,忽地来到苏烈面前,对着他胸口轻轻拍了一掌,“滚吧。”
苏烈立时如见鬼神,招呼手下离去,刚翻身上马,一大口鲜血喷出,连内脏碎片都出来了。
他不敢留下,强撑着内伤离开。
林天王随后叫店家拿来烈酒,给韩泰的伤口洗了洗,然后带着韩泰出城,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对着韩泰的肩膀一拍,韩泰浑身颤栗不已,而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
他立时反应过来,“这是练脏才有的雷音,你练脏了?”
“怎么,你不知道?”
“我这半年身上生了许多事,哪有心情打听江湖上的事。只是听说,你被官军从黑风寨赶走了。”
“谁说的,我是不想在6地上玩了。”
韩泰尴尬一笑,随即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往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招呼我。”
林天王呵呵一笑:“瞧你样子,不想跟我混?”
韩泰伤感道:“我被魏国公破家灭门,此生只想报仇。跟你去了海上,还怎么报仇?”
林天王:“你小子脾气像我,大丈夫有仇不报,还有脸生于天地之间么?既然你不想跟我去海上,要留在南直隶找机会报仇,你爷爷我给你安排一个去处。”
韩泰也不管林天王言语的粗鄙,问:“你又和哪个官府人物勾结上了?”
林天王:“什么勾结,你小子这破嘴,不惹事才怪。不过反正要跟你说的。我给你写封信,你拿着信去投靠那江宁府的徐公明,他见了信,自然会收留你。”
韩泰:“莫非是江宁及时雨徐公明?”
“难道江宁府还有第二个徐公明?”林天王翻了翻白眼。
韩泰:“我一向听说此人仗义,不看出身,对许多贫苦百姓都十分好。只是没机会结识。只是我得罪了魏国公府,他敢收留我么?”
“你要是不得罪,他还不收留你呢。”林天王大笑一声,随后对韩泰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