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誓却很沉得住气,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他却是相信那位表嫂,答应过自己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果不其然,到了下定那日,昭诚侯府送了聘礼过来,一对大雁、一车绸缎、一担聘饼、八式海味、三牲和各色果子糖果等物并一担茶叶若干聘金送到了正房。这些聘礼对于公侯之家来说并不算多,但按照规程来看也没什么失礼之处,忠勇公原有些不大满意,但想起那日昭诚侯已经送了银子过来,加之何誓又非嫡非长,这些也并不失礼,便也就罢了。而一只小匣子却偷偷送到了后院何誓的手上。带匣子来的正是沈釉身边的冰儿,她年纪是四个丫鬟里最大的做事也稳重,将那盒子打开递到何誓的眼前:“送到前头的聘金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我们世子妃让奴婢亲自送到表少爷手里。世子妃说了,这些银钱表少爷随意花用,不必再带回侯府。若是怕公府给的嫁妆不好看,世子妃也会替您备上一份体面的。”这话说的才让何誓安了心。如今忠勇公府的情况,想要给他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怕是不能了,送进正房的聘礼也未必会让自己带走。他倒不是多虚荣非要在花妆的时候摆出多少嫁妆来炫耀不可,但身在忠勇公府这样的地方,他也很是怕自己父母兄弟受人嘲笑。若是沈釉没这一句交代,他少不得要用一些聘金去买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充充场面。如今沈釉这话确实说到他心坎里了,何誓抹了抹眼角:“姐姐替我多谢表嫂。是我不争气,让表嫂破费了……”冰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略微抽了一抽:“无妨。您缺什么尽管派人来说就是。”在何誓看来,这些聘礼包括送到自己手里的银钱都是沈釉自掏的腰包,却不想沈釉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他将何一心送到府里的阁楼关起来之后,一直放着正院没动。那日从宫里回来,沈釉却和林景珩商量了起来:“我今日见五皇子来的时候在太后膝下承欢,外祖母虽然没说话,眼神却是十分羡慕的样子。我想着,若是侯爷没意见的话,不如等孩子下生了,咱们把外祖母接府里来住?”话虽是这么说,沈釉却知道昭诚侯一定是愿意的。对于昭诚侯而言,之所以忍辱答应不休了何一心也要跟何家维持姻亲关系,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孝顺安平郡主的亲生母亲。要是平常时候,忠勇公夫人老公尚在有家不回,跑到女婿家有些说不过去,但沈釉要是生下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做曾外祖母的要上女婿家照看曾外孙,也算说得过去。林景珩揽着沈釉的腰,大手在他已经有了一点点弧度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十分开心的亲了亲沈釉的鼻尖:“父亲自然愿意了,他早就想接外祖母过来奉养,只是外祖父那关不好过。宝宝你真好……”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子孙林景珩回来的时候,沈釉正在摆弄着一屋子的金银珠宝,一边听冰儿回话:“表少爷说,公府怕是不会为他准备什么嫁妆,到时候还要麻烦主君为他准备一份。也无需多贵重,只要面上过得去便可,他也不会贪图这些东西,回到府里直接并入公库,只求主君帮他全一些脸面。”冰儿说着说着也有些感慨,怎么说也是个公府的小少爷,嫁的又是侯府的嫡次子,竟然落魄至此。沈釉道:“这就孩子生多了的坏处,再多家产也不够分的。所以说要想富还是得少生孩子多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