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是这么规划的,沈釉托人捎信回常坪,除了孔均外,其他人谁想来谁不想来就自己定夺。等京城这边建设好了,培养出了新的人手,若是恋旧想再回常坪,也不是不可以。而另一头,几天之后昭诚侯府的管家也开始如昭诚侯所说,带着账本地契来教导沈釉如何执掌中馈了。沈釉对算账上手还是挺快的,都不用算盘,笔算心算更顺手。管家一边教他一边理账册,何一心手里出来的根本是一本烂账。昭诚侯府的产业比沈釉想象的还要多,理起来也更麻烦。管家拿来的账册上显示,一大半记录在册的都是不动产,商铺、田庄,单吃租子每年就不知道有多少钱了!跟他这种赚钱奇才肯定没法比,但昭诚侯府一共就四个正经主子,锦衣玉食够够的了。可偏偏在何一心手里,收益少得可怜不说,还有亏空。“啧啧,这个铺子,已经连亏十一年了,每年都要损失几百两。所以为什么不停止经营直接租出啊?”真是令人费解。沈釉越看越嫌弃,简直想一笔勾销从现在重新记起。“这可使不得。”管家连忙阻拦,他倒是知道这位未来的世子妃不差钱,却也没想到竟这般财大气粗。可是不差钱,这里头还差事儿呢,京中的铺子有三分之一内容是空白的,既没有写经营也没有写租赁,总得搞清楚了再说,一笔勾销哪是那么简单。“那就实地去看看吧。”沈釉拿着桌上的一摞房契抖了抖,“也让我认认门。”主要是看看有什么适合发展业务的好商铺,通通利用起来!也顺便看看是什么买卖这么不景气,能连亏十一年!昭诚侯府的铺子遍布京城各地,其中最多的是在城北最繁华处,一整条街的商铺都属于昭诚侯府,不那么繁华的地方也有不少。沈釉和管家根据地契上登记的位置,一家一家转了过去。“唉,这些铺子老奴还有些印象,侯爷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来这里收过租子……”老管家看着门可罗雀的几间商铺,不禁感慨道:“这几间就是账册上没有登记收益的。”沈釉点了点头:“您在这里稍等,别被人发现了,我进去看看是卖什么的。”老管家顿时了然,这主人家都喜欢搞些个微服出巡,出其不意的考察一下。要是跟上自己这个熟面孔,就考察不出什么来了。沈釉随意进了一间,发现居然是一间书肆。里面摆放着不少书本,店里却根本没有客人。沈釉有些疑惑,不应该啊?根据他穿越过来的所见所闻,书肆里往往会有大量的读书人,买不起书过来白看,或者是要求帮店家抄写赚钱,这么冷清的书肆还是头一次见。他四处打量了一番,随手就想拿起一本书来翻看,却不想抱着鸡毛掸子打瞌睡的活计却忽然惊醒,挥舞着鸡毛掸子拨开了沈釉的手:“嘿,哪儿来的小哥儿,怎么什么店都敢进。”沈釉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古代性别歧视严重,但也不至于连店都不让进吧?沈釉这脾气还就上来了:“我进来,自然是要买书了。难道还不能先看看了?”谁知那伙计却露出戏谑的笑容:“买书?看看?——好啊,那你就看吧。”说完他还真的撤回鸡毛掸子,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沈釉。沈釉:????他没来得及多想,下意识的顺手翻开刚才想看的那本书。沈釉:……………………………………………………沈釉默默又把书合上了。伙计哈哈大笑:“怎么样,好看吗?还买吗?”原来这竟是一间卖春|宫图的铺子!沈釉在现代互联网上什么没见过,自己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倒不至于窘迫,只是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间书肆里无人了。谁有脸赖在书肆里看春|宫!客人都是做贼似的进来,对暗号一般让伙计拿出最新的货,再飞也似的离开!何一心瞒报收益的铺子竟然是做这样的买卖的,也不知道是自家经营的还是租给了别人。于是沈釉装作一脸慌张的样子,满脸茫然的问道:“这、这难道不是林家书肆吗?别人给我指路指的这里……”伙计只以为他是个迷路的小哥儿,或是被谁捉弄了才走到自己铺子里来的,便随口道:“我们东家不姓林,姓何,你走错了。我看你快些出去吧,这地儿你一个小哥儿待久了不好。”这伙计倒还是个热心肠的人。沈釉默默无语,向伙计道了谢,转身出门又去了第二家。一连几家逛下来,沈釉算是明白了,这些铺子并没有租出去,而是由自己人经营的产业。但这个自己人却不是昭诚侯府的人,而是姓何的人——很有可能是何一心传说中的兄弟。店铺经营的不好不说,店里的伙计还一副懒散的姿态,除了第一家书肆的伙计,其他人见了沈釉进门连招呼都懒得打,套话都废了老劲了。沈釉一圈转完,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