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连忙答应了,林景珩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沈釉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忍不住问甲乙丙丁们:“宫里忽然来召,会是什么事儿呢?”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着胆子回想了一番,纷纷安慰沈釉:“总归不会是咱们府里的事儿。”“对,皇上可宠爱咱们世子了。世子掌管着暗卫所,以前也常被皇上临时召进宫呢。”“那时候都是什么……哪里的大臣行为不检,或者有人告御状什么的,皇上就会召咱们世子进宫,安排暗卫所的人去当地调查。”鼎儿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那时候都是小伍哥跟在世子身边,他知道的多一些。咱们也就零星听个风声。”不过林景珩自成亲之后,因为脱离了单身汉生活,就不大带小伍在身边了。原本小伍好好一个暗卫,一直干侍卫小厮的活儿也屈才,林景珩便正式给他派了暗卫所的任务让他锻炼去了,此时并不在京中。沈釉怎么想怎么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这次可是连昭诚侯一起召进宫了呢,若是暗卫所的事情,又和昭诚侯有什么相关?可他现在担忧也没法子,干着急了一会儿也只能到前头去,心不在焉的招待着来访的客人。因着昭诚侯和林景珩被宫里召走,来访的宾客也并没有那么没眼力见儿,不多时也散去了。沈釉让人给林景琝灌了几碗醒酒汤,等他清醒了些许,便让人把林景琝丢进了新房。直到月上中天,林景琝的西院烛火都熄了,只剩大红的灯笼挂在院门口一晃一晃,林景珩才终于回府,却只有他一个人。沈釉已经无聊到画起了《红楼梦》中莲蓬汤的银模子来,此时终于精神一震:“可算是回来了!”林景珩风风火火进了院子:“还有吃的没?”他怕沈釉担忧,饭都没在宫里用,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佳佳连忙去厨房端了四菜一汤出来:“有!主君就怕您饿着,早让我们备下煨在炉子上了。”林景珩先端起汤来喝了一口暖暖身子,又把手搓热了才拉住沈釉的手:“你在陪我吃一些。”料想沈釉担忧他,应该也没吃好。沈釉如今容易饿,倒也觉得肚子里好像还能塞一点儿,便陪着林景珩坐下来给他夹菜,自己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怎么就你自己回来,父亲呢?”“父亲留在宫里了。”林景珩看着沈釉不解的大眼睛,叹了口气:“今早传来的消息,大皇子……起兵了。”沈釉:……?沈釉:????大皇子这是有病吗??林景珩道:“皇上心情很不好,父亲留在宫里配皇上说说话。”昭诚侯早已不在宫中任职,可以说今日皇上召林景珩进宫是分配任务,召昭诚侯进宫完全是向小伙伴哭诉。皇上也确实受了不小的打击。他对大皇子其实一直是很不错的,中宫皇后无子,大皇子居长,又是太后的亲侄女郑贵妃所生,皇上人到中年认识到自己将没有嫡子之后,就已经十分倾向于大皇子了。若不是大皇子过于狠毒,时时打压二皇子,迫不及待的结党营私还对林景珩下死手,利用户部亏空铲除异己……种种手段实在不堪寒了皇上的心,皇上也不至于早早给他封王撵他去封地。可即便如此,皇上也仍然不舍得他受太多苦。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儿子,原本大皇子的封地是东南方的福城,封号也被封为福王,就是希望他不再参与立储之事之后,能平安是福的度过一生。因觉得福城不够富庶,甚至还把相连的半片江城也划给了他。可就是这富庶的半片江城,给了大皇子——如今的福王,起兵的资本。元宵宫筵过去不久,福王便回了封地。大约是在宫筵上受了大刺激:原本与他交好的臣子如今恨不得躲着他走,安排的作为也排在五皇子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之后,仿佛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包含着轻蔑与嘲笑,特别是老二!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他不知用了何种手段,收买了福城的守备与节度使,听说是纳了那节度使的女儿为侧妃,不知又许诺多少重利,哄得那节度使愿意为他出兵,又拿了江城的米粮做军饷。大军突然发难,首当其冲被拿下的就是相连的江城。这几日又一连趁其不备拿下了两座城,才有周遭的地方官发现不对,八百里加急送了奏章进京。沈釉愣愣的听着,筷子上夹的东西掉进碟子里了都不自知:“可是……可是现在国泰民安,朝中安稳,陛下也正值壮年,他起兵造反能有什么胜算?他母亲郑贵妃还在宫里啊?”林景珩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郑贵妃如今已经脱簪待罪,在养心殿门口跪了半日了,陛下不肯见她,太后也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