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哥儿大概接触了一会儿没那么紧张了,下意识就暴露了两人相处的状态。昭诚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俩一眼,无视了儿子投来的目光,反而认真对沈釉道:“你说真的?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哪里来的钱呢?”“不瞒您说,我也是个做生意的,之前在常坪城有几家店经营的不错,近日也在京郊置办了园子,不日就要开业了。”沈釉想了想,站起身来:“您稍等。”说罢就出了包厢。林景珩很不满意,对昭诚侯着急道:“爹!怎么能要沈釉的钱?且不说我是真心爱他才要娶他,他还救过我的命呢!咱们府里欠下的债怎么能让沈釉来还?”昭诚侯乐了:“这还没成亲呢,心就往夫郎身上偏了。你怎么不替你爹担心担心,半年后要真还不上银子,没准还要削爵抄家呢。”林景珩嚅嗫了两下:“不是您自己说的,夫人欠的债让夫人自己还……况且我手上也还有几万两现银……”昭诚侯摆了摆手:“你倒不如那孩子通透了。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你俩若真两心相许,你的自然就是他的,他的自然也是你的。”曾几何时他和安平郡主也是如此,并不曾计较今日用的是她的嫁妆,明日用的是侯府的祖产。而到了何一心这里,昭诚侯原本觉得对她有些愧疚,便把府中中馈尽数交到她手上,也从未碰过她的嫁妆。只是没想到这样,何一心还是不满足。“你且放心吧,我不会让这孩子亏了的。”沈釉的就是林景珩的,昭诚侯怎么可能让他和安平郡主的孩子吃何一心的亏?而沈釉也有他的小算盘。沈釉三步并作两步回了楼上的房间,在床底下翻了翻。这次他没有选择成箱的银行投资金条,而是直接搬出来一块金砖:这是查丹云收集了不少黄金首饰后,麻烦金系异能者给熔的,和建筑标准砖一样大,一块就有五十多斤。沈釉随便找了块布包了,拿着就往楼下走。在楼梯上遇到小二,客气的要帮他拿东西,沈釉也没拒绝。这一大块金砖正经挺沉的,那小二也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包袱里头装了多重的东西,差点没摔个跟头。进了包厢沈釉让小二把包袱放桌上,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则掀开了包袱皮儿,露出里面金灿灿的一块金砖:“这个您先带回去用来筹备我和景珩的婚仪,欠户部的银钱,我在成亲前几天会如数交给景珩。”饶是昭诚侯,见过无数珍宝古玩,也没见过金砖……主要是金砖太不精致了,太……词汇量较少的昭诚侯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个词叫暴发户。但也有些一眼难尽的感觉。沈釉是这么打算的。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未来要面对的宅斗副本对他来说很算什么!他夜间趁林景珩睡了仔细钻研原著,发现林景琝的正妻王氏在后院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打骂妾室视常态。要不是毒死了沈小侍,而沈小侍又恰好是良妾不是贱妾,于法不容,主角受是很难扳倒她的。这也是王氏过于着急了,她要是慢慢磋磨沈小侍,像夏金桂磋磨香菱那样使他昼夜颠倒,疲惫不堪以致脱发……不对是生病,再缺医少药不给治,慢慢把人拖死的话就不用负责任了。偏偏王氏听说林景琝曾极宠爱沈小侍,得意忘形之下没考虑那么多。而是什么使她得意忘形呢?——是钱啊!各大世家名门与商贾联姻,虽然心底是看不上商贾低贱,却也不好立时过河拆桥,至少也得维持几年样子。于是在原著中,林景琝的母亲昭诚侯夫人对王氏是亲切有加,林景琝不喜欢王氏,当着两人的面她总是斥责自己儿子,对王氏残害妾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沈釉嫁进昭诚侯府,自然也是要面对这位侯夫人的。况且自己还不是亲儿媳,何一心能干出与大皇子合谋杀林景珩的事,那看自己是眼中钉肉中刺还差不多。更别提还有林景琝这个自带主角光环的不定时炸弹,和谁知道还会不会再被娶进门的王氏,面对如此复杂的宅斗副本沈釉需要一个“昭诚侯府的恩人”的名头来站稳脚跟。而且,沈釉也想用这些钱跟昭诚侯谈条件:“不过,您也知道,我家里是没什么人了的,生意又在起步阶段,日后成了亲怕是也不能像大家女子、小哥儿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能还是要时长出门料理生意……”昭诚侯盯了那块金砖半天才挪开眼:“是……是,都随你,没想到你竟真有这做生意的才能,也是不容易。”一个小村子出来的哥儿,赚了这么大一块金砖——听沈釉那意思这还只是成亲的费用,毛毛雨,婚事敲定了能一口气把他们家欠的债全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