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听懂这句话中的提示。
但赵潼关说完之后,并没有等他的回复,将狗链子一松,拍了拍狗的后背,狗就听话地卧在草地上。
秦以川便也不再开口。
他和荀言沿着荒草中腾出来的一条野路,走向看不出情况的山谷。
这山谷形成得很突兀,像是被谁从半山腰上砍了一斧子。在被砍出来的峭壁边缘,秦以川看见平地上有一座半人来高的小庙,一个个头不算太高的人,直挺挺地站在庙门面前冲着他们的方向看,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脸。
这地方陡峭,村民时常过来祭拜,便拿镰刀将下山路上遍地荆棘都砍出一个豁口,沿着这豁口十分艰难的能直接抵达那座小庙之前。
等他们两个走近了,才发现那个站在庙门面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旧校服的男生,正靠在一棵树前坐着,头垂下来,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刚才站在庙门口的那个人,和靠在树边的这个学生,绝对不是同一个。
距离那间庙10米远之外,荀言站住,伸手缓缓拦了秦以川一下。
这就表示前方那座庙很可能有危险。
但秦以川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虽说没了黑玉书,他一身法力所剩无几。
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知道什么东西可能是错觉,什么东西不可能看错。
眼下这庙虽然没有给人直接的危机感,但是周围植被匆匆,草木林立,分明是大山深处的模样,却一声鸟鸣虫鸣都听不见,寂静的就令人忌惮。
秦以川:“怎么回事儿?”
荀言:“前面有一张网。”
秦以川:“网?什么网?互联网还是蜘蛛网?”
荀言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对这种时候的冷笑话表示了一点不解的意思。
荀言:“就是一张网,将整间破庙都笼罩其中。有个人站在你面前正10米的位置,很年轻,看样子最多不过20岁,像学生。死了大概五六年,感觉不到怨气,但他和那张网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联系,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秦以川:“你说这个东西,该不会把怨气直接转化成电子信号了吧?”
荀言没有听明白他这个奇怪的描述。
秦以川:“我们是大胆假设一下电子,信号这种东西本来也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存在。这种存在方式和存在状态,和人的魂魄有几分类似。不是还有一些科幻小说,经常认为人的灵魂是一种电子信号或者等离子能量之类的,万一他们的假设能说得通,这种能量就很可能通过某种方式被转换成电脑或者网络能够识别的东西,这些东西能够通过这种光电信号影响更多的电子信号,从而在网络世界中凝聚出一种奇怪的意识。当然,具体的科学原理我不清楚,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测。但出现那种网络暴力凝结的意识体,肯定不是偶然。王硕是网络暴力的目标之一,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我反正不信,这庙里的东西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荀言:“既然是猜测,那就不妨证实一下。”
荀言的瞳孔色泽稍暗,在看向那间破庙的时候,目光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火焰。
他像是把寺庙中的东西当成了一个猎物,猎人在面对自己满意的猎物时,便会呈现出这种近似愉悦的神情。
这种神情是现代的荀言所不会具备的。
远古时代的魂魄和他现在的身体融合,两边截然不同的意识总会相互掺杂,互相影响。
从目前来看,很难确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庙中那个秦以川看不见的东西感受到了荀言情绪的变化,周围的天整体一暗,庙上的蜘蛛网便慢慢逐渐浮现出来。
虽不明朗,但也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隐藏起来的那个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庙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