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病房是个双人间,另一张床没有病人。
秦以川拿着异控局的证件到护士站和医护人员沟通,这间病房暂时不要收治其他病人。现在急诊科的病房并没有那么紧张,只空置一张床位并不算什么大事。
秦以川和荀言在病房门口一直等到张国强的吊瓶打完,中途和异控局其他部门的人联系过,参与侯俊案的所有孩子,现在都被异控局保护起来,安置在与网络完全隔绝的安全屋中。
秦以川把自己的计划简单描述了一遍,异控局的所有负责人都表示全力配合。
等护士将张国强手背的吊针拔走之后,秦以川也刚好打完最后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一辆厢式轿车停在医院门口,两个穿着普通白衬衣、戴着帽子的男人提着黑色的手提箱走进急诊科的病房。
张国强的父母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两个不苟言笑的人,必然出自某些高层部门,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身上透露出来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上班族能有的。
秦以川也不认识这两个人,但认得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
这两个是网安的高级工程师。
秦以川和护士打了招呼,从另一个空置的病房里又挪了一张桌子和椅子。病房设施简陋,但好在基础设施还算齐全,两个人带来电脑,敲出来一大串的代码调试好网络环境,用特制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对方这边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被紧急调过来的网络维护人员敲响病房的门,送过来一根长长的网线,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小跑着转过走廊进入机房。
今天晚上,对于很多网络相关的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五分钟后,秦以川和荀言的手机屏幕,都不约而同地亮了一下,同时弹出来没有信号的提示。
张国强的父母面面相觑,但没有出声发问。
两个网安工作人员的电脑连接上网线,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动,但界面都是英文且全然陌生,没人能看出来他们在操作些什么。
几十秒后,信号恢复,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过来。
工作人员:“设施已经就位,虽然已经和上头打过招呼,但是全市范围大规模断网并非易事,我们只争取到了三分钟的时间,且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管东洲仓库那边的方法是否奏效,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断网的可能。”
工作人员:“明白,只要那东西真的过来,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工作人员:“注意安全。”
打电话的工作人员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向秦以川。
秦以川则看向张国强的父亲。
秦以川:“连无线网,把那会让你录的视频发到网上,QQ,微信朋友圈,抖音快手B站微博,只要你平时用的,就都发一份。”
张国强的父亲瞪大眼睛,但是想起来不久之前秦以川的告诫,只能哆哆嗦嗦地开机。
手机没有信号,想上网,只能连接一个没有密码的陌生的WIFI。张国强的父亲连上这个无线网,打开经常用的短视频平台,随时警惕着屏幕上别再跳出来以后流血的鬼脸。
但万幸,这次什么都没有。
短视频平台上一切如常,没有奇怪之处,张国强的父亲还记得秦以川的嘱托,将录下来的短视频发上去,又生怕别人不知道视频里是什么情况,配上“万幸,儿子没出事”的标题。
等这视频一发出去,提示发送成功的消息他都没来得及看,就立马把手机又关了机,脸又青又白,看得出来,是真被那个鬼脸吓得不轻。
不过视频既然发出去了,以当代网民扒信息的能力,这视频大概用不了半小时就能登上热搜,更别说其中还有一个网络怪物作祟,事情发酵的周期只会更短。
张国强的父母把视频发出去之后,那两位工作人员的电脑上,就出现了相关短视频平台的前端和后端监控,果然不出秦以川所料,这条视频发出去之后,前5分钟风平浪静,张国强父母的短视频平台上,关注对象与粉丝都是熟人,就相当于一个短视频版的朋友圈。但并不是所有人每天都会泡在短视频平台上。
视频刚发出去的时候,点赞观看数据等都是0,但5分钟之后的某一秒,各种数据突破了临界点,后台数据在一瞬间开始飙升并始终向上增长,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突破了设定红线峰值,出现在整个短视频平台的热搜榜的第1位。
观看数据的指数级飙升,直接带来了数以万计的负面评论。无数网民开始抨击张国强的所作所为,最后归结到一句话上,叶子豪死了,张国强作为背后的始作俑者,为什么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