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毕竟如果不是真正懂行的人,压根就分不清哪里是真的风水眼,保留着东山的各种防护屏障,还能混淆视听,让旁人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既省了麻烦,又对改风水的人有利。
但是那个人偏偏就没有这么干。
有本事把双龙盘山的地势给改了的人,肯定不会是庸才,他没有选择用通常意义上的最恰当的方法处理问题,就说明,这里的事情只怕并不如旁人预想中简单。
要么是这里发生过什么非常重要的变故,导致最开始时设置下的各种陷阱都失去了效用,变成了现在这么一马平川的模样,要么就是,这地方并不是真正的风水眼,西山那个后来修缮的无想禅院,也是假的,而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拿过来混淆视听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西区的地图就完全没有参考意义,他们一路找过来的方向,也不一定是对的。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一晚上可就白折腾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有看风水这种活,就把古大师或者殷弘宁给带过来了。
秦以川:“改风水的人有点手段,连咱俩都能骗过去,现在手机也没信号,咱们就是想叫外援都联系不上。”
荀言:“未必需要外援,你看那。”
秦以川抬头,眯着眼盯着西侧的石壁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荀言指的是什么。
那本是一座山,但是被人为开凿,从中间笔直地挖成了两半,裸露出来的这部分因为没有泥土,植被无法生长,就形成了一个人为制造的峭壁。但是在石壁正中心向下的部分,有一块稍显凹陷的石头,边缘有些风化的痕迹,贴在石壁上就像一块补丁。
但因其上垂着不少爬山虎这类的藤蔓植物,又刚好将这部分补丁挡住,眼力但凡是稍微差一点,都绝对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妥当。
这块补丁远看着不大,但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这个补丁是一块完完整整的正方形石板,宽高都在三米朝上,边缘的地方填补着大量的填充物,很像建筑物外贴的瓷砖中间补充的水泥和美缝剂。这种填充物修补了很多石板因为风化而出现的裂纹,使这块补丁能最大限度地隐藏在山壁之中,不被发觉。
秦以川:“这东西看起来怎么这么像糯米浆?最外面这层还有涂料?怪不得这么大一块石板一点都不显眼,原来是有专业人士时不时就过来修补。”
荀言:“看着涂料的脱落程度,上一次进行修补起码是十年前。古时候用糯米做粘合剂,是因为工艺简陋,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是在现代社会仍旧坚持用糯米,显然就不是单纯为了使石板贴合石壁,更像辟邪。”
秦以川:“古墓封穴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尸变,才会选用糯米进行镇压,这山里该不会是有古墓吧?”
荀言:“打开看看?”
秦以川:“打开之后,万一什么都没有,你有把握复原吗?”
荀言:“有。”
秦以川:“那不如打个赌?”
荀言:“赌什么?”
秦以川:“如果里面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你就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荀言:“如果有呢?”
秦以川:“有的话,随你提条件——不过你真的很有信心,都不问问我要问什么问题?”
荀言:“不用问,也大概能猜到些。”
秦以川:“那可未必。”
话说着,十二洲已经钉在石板补丁的缝隙里,稍一用力,边缘处填充的糯米浆就被割裂开。轻薄的剑切起这种石壁来,并不见得比切豆腐白菜费力多少,不过两分钟,十二洲用力一翘,整块石板就轰地一下落下来,秦以川怕摔碎了一会儿不好按回去,连忙伸手一撑,巨大的石板在他手心转了一个圈,被轻而易举地放在平整些的地面上。
卸掉石板之后,露出一个巨大的石窟。
遮盖在上面的藤蔓植物被扯断,露出石板右侧几米之外几乎全都埋进泥土中的转盘似的物件。
像是一个机关。
秦以川还搭在石板上的手顿时僵住。
荀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