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向文的手抖了一下。手边一个小杯子掉在地上,茶水洒了满地。
乔向文嗫嚅:“怪不得……怪不得你喝了如烟,却没有一点反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一切。”
秦以川:“这倒也没有,起初只不过是怀疑,毕竟我们行事得讲证据,直到你在茶里加东西。你知道上一次在我的茶里加东西的人,判了多少年吗?”
乔向文不说话。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又绷紧。茶桌之下是空的。
一把黑洞洞的枪被缓慢地从桌子的夹层中抽出来。
然而还不曾彻底拿出来,一把冷森森的长剑已经躺在桌子上。
乔向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惶。
在进门的时候,他可以保证,秦以川绝对半点武器都没有带在身上。这剑,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秦以川将他身前的紫砂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一杯茶,语气中听不出到底是忠告还是威胁。
秦以川:“乔老板,你是聪明人,有些事真动手,可就不好收场了。我给你一个机会,别把自己逼到死路。”
乔向文的脸灰败下去。手指捏在手枪上,青筋毕露。但最终,到底没有按下扳机。
十分钟后,三辆车停在茶楼的楼下,不是警察,而是异控局的人。
对乔向文的审讯进行了两天。在最后,异控局联合警方,先是在金沙湾找到了一具男尸,因为被水草缠住了腿,再加上流水的作用,阴差阳错之下将他卡在了一道石缝里,一直没有被发现。经过走访调查,确认费青出现在金水湾时,与乔向文和曹娟同行。
也是那天,曹娟溺水,但是有洛水在,她不仅没有死,反而还表现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就好像当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三人出行,两人溺水,剩下的那个连妻子急救都没有出现的乔向文,理所当然地成了重大作案嫌疑人。
不仅如此,荀言还找到了他用秘书的名义租下来的仓库,在仓库中,发现了好几位风水阴阳师,都是乔向文花大力气从全国各地花大价钱雇佣过来的“高人”,目的无一例外,就是绞杀曹娟身体里的那个人。
只是乔向文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功力尚浅,哪里是能奈何洛水的?
所以乔向文辗转之下,找到了秦以川。但是秦以川的身份,只要自己不愿意公开,无论是陈荞还是郑阳,都有一百种法子替他掩藏下去。
所以乔向文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秦以川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才会故技重施,打算将秦以川也控制起来,然后想尽办法除掉曹娟。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而每一本经都是剪不断的一团乱麻,谁对谁错这种事情,到最后,根本就无从分辨。
乔向文从小到大,虽然没有特别煊赫的出身,但是一直保持着相当激进的野心。他对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他是衷心爱着曹娟的,大学之后的创业,也熬干了全部的心血,才做到了现在这样的成就。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
自负的人,是不容许自己遇到任何的不忠与背叛的。
他和费青相熟,却并不知道,在费青的心里,竟然不知何时也爱上了曹娟,更重要的是,曹娟竟然真的回应了他的感情。
乔向文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毕业,创业,成功,他追求的东西几乎全部都拿到手里了,转眼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早在几年前就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搞到了一起。
所有的杀机都是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升起的。
但是乔向文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甚至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不知不觉中架空了费青,同时趁着费青还不知道他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儿,利用费青对他的信任,说动他办好手续出国深造。
等费青将一切准备好,父母都送到国外暂住的时候,乔向文为他践行,带着曹娟,一起到金水湾。
费青非常喜欢钓鱼,然而他的钓鱼技术却比理论知识差得极远,虽然喜欢往河边凑,实际上却是个不会水的旱鸭子。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费青要出国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而曹娟已经多年不参与公司经营,作为一个全职太太,她的朋友圈子小的可怜,哪怕她短时间内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而时间一旦变长,乔向文就可以声称曹娟和费青有染,背叛家庭出国前去寻找费青。
没有人会怀疑他。可惜,任何人都想不到,曹娟竟然没有死。所以乔向文立刻就慌了。
他最开始也以为是曹娟命大,但随后才察觉曹娟的身体分明换了人,这让他顿时陷入巨大的惶恐。怕鬼神是人的本能,更何况是一个本来就心里有鬼的人。
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将所有稍微有些名望的玄门之人都找了个遍,强迫他们将曹娟身体里的魂魄打散。那些人当然无能为力,所以乔向文辗转找上了秦以川。本想故技重施,却没想到狠狠一脚踢上了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