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黄二毛不过是个小小的牢头,就算盘剥囚犯的好处,能有多少收益?怎么可能攒到那么多,分明是胡言乱语。”
蛮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早就拿钱走人,因此根本不想听下去,对着一只耳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张深知道生死系于一线,连忙辩解道,“黄二毛不仅盘剥囚犯,还收高价找人顶罪,这么多年来做的枉法之事不计其数!”
“好了,不要说了!”一只耳笑眯眯的阻止了他们的争执,对着张深说道,“你说的我都相信,乐业坊那个地方我也记下来了。”
“既然如此,能不能饶我一命?”
“不行!”一只耳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黄二毛这家伙确实不地道,乐业坊的那笔财我们兄弟迟早要发,但是先要把你解决了,否则我们睡觉都不安稳啊!”
说完,也就不再废话,抡起手中刀,在空中划了个圆弧,冲着张深的脖颈处就砍了下去。
这一招也有些名堂,是当年横行天下的血刀老祖所遗留下的招数,叫做“抽刀断水”,形容其刀速之快,能将流水斩断。
然而,他的刀再快,又如何能够快得过楚留香!
一道剑气从窗外袭来,正中一只耳持刀的手腕,他只觉得酸麻难当,手中的刀就把握不住,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正好落在张深的眼前。
本在闭目等死的张深,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但也知道似有人救援,连着几个翻滚,嘴里大喊救命!
屋内的数名悍匪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知道必有高人在场,但虽惊而不乱,各持兵刃在手,全神戒备。
楚留香推开房门,昂然而入,身后跟着同样挺直腰板的王六,而张深则连滚带爬的躲到了王六的身后,此刻他但求保命,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一只耳见过不少高手,但能够隔着一丈开外以剑气伤人的也是屈指可数,知道对方不好惹。
“我们兄弟乃是纵横江南、替天行道的义盗,今日在此办事,若是朋友能够给个面子,我一只耳当谨记在心,并以白银二百两相赠!”
一只耳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只不过所谓替天行道云云,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也不愿多生事端,从银票中随意抽出一张,甩给楚留香。
银票本是柔软之物,但在一只耳的手中却如同飞刀一般,速度极快,直逼楚留香的面门,他也存了个显示自己功夫的想法,让楚留香知难而退。
谁知楚留香根本就没有接,而是微微一笑,以拇指扣住中指,对准银票弹出,那张银票竟然调转方向,冲着一只耳飞了过去,速度更是快逾闪电!
一只耳躲闪不及,被银票擦着脸颊而过,隐现血痕,倒是与另一边脸上的疤形成了奇怪的对称效果。
“杀人越货之辈,也敢妄称义盗,还不束手就擒!”
楚留香依然站在原地,双目湛然,似乎不是面对一群悍匪,而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