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宁话还没说完,曲树春就抢着说道,“我不怕麻烦,也不怕累,只要肯让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先前并未与褚守礼说实话。
其实他不是今儿刚到县城的,他是十天前来的。
这十天里,他只做过一次活,是给人扛货来着,说好的一天四十文,结果最后那管事的只给了二十文,就将他打发了。
看着管事的身后那些五大三粗的护院,他也不敢跟人理论,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默默的拿了钱走人。
但这还不算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没有找到活。
那二十文钱早就花光了,这几日他只能跟乞丐一样到处捡东西吃,实在找不到时,就去城外薅野菜充饥,如此才勉强没有饿死。
他自小就吃野菜,是吃惯了的,倒也没有太难以承受,却是受不了夜里的冷风,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要冻死这万物复苏的春天里。
可他还是硬挺着没有回去。
因为家里没有活路。
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因为在县城,他同样看不到出路。
今日遇到褚守礼时,他还以为自己是饿得眼花了,半天都没敢认,最后还是褚守礼从一堆叫花子中认出了他,他这才坐在了这里。
直到现在,曲树春觉得自己在做梦。
实在是这里太好了。
他总感觉不真实。
“二姨夫,我不要工钱,真的,一文也不要,只要给我个地方住,给几口吃食就行……”
曲树春唯恐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他积极的争取道,“我虽然没做过纸鸢,但编过竹筐,我会劈竹子,劈得可快了……”
秦氏有些迟疑的看向褚守礼,“当家的?”
褚守礼见曲树春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那好,你就留下来帮我吧。”
曲树春大喜,“谢谢二姨,谢谢二姨夫,谢谢表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等他谢完一圈,褚宁才笑道,“不管在哪里做活,都没有不给钱的道理,不过表哥在咱们家是管吃管住,肯定与外面做工不一样,这样吧,我做主,让爹一天给你二十文工钱,怎么样?”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做为曲树春的亲姨秦氏就先不乐意,“你说的那纸鸢还不知道能不能赚银子,现在就已经花出去了不少,又是买纸,又是买绢纱的,全都是钱,现在还要再给工钱,那……”
褚宁虽不耐烦她念叨,不过这次却是难得的没有怼她,“娘要织布还要先买个织布机呢,哪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本钱的?再说那些东西是东西,跟表哥的工钱不是一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她说道,“一码归一码,表哥出力气,就要给工钱,哪有白用人做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