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指的都是她们俩最正常的情况。而事实上,大概是受各自修行的阴阳术的影响,二人的性格都在被不断扭曲,朝着偏激极端的方向发展。娥皇变得越来越冲动易怒,哪怕是面对古寻也敢张口就是冷嘲热讽。女英则越来越软弱,从一个正常的软妹子变成了社恐加面团,自闭的堪比少司命。这种情况在土部长老湘君还活着的时候得到了明显的抑制,但取而代之的是两人对湘君没来由的好感,甚至因此影响到她们的姐妹之情。严重时两人甚至动了杀心——这明显也是遭了精神病。后来湘君身死,东皇太一一直未设新的土部长老,两人的恋爱脑都得到了缓解,但性格的问题又开始加剧。同时,在等级森严的阴阳家内,两人又不得不强行压抑自己日渐扭曲极端的情绪——无论是过强的攻击性,还是过度的软弱可欺,都不是一个阴阳家长老该有的。这种压抑又反过来刺激二人的性格进一步扭曲。而随着两人的性格越发趋向两个极端,她们姐妹俩之间又产生了‘合二为一’的趋势。这种合体,既是肉体上的,也是精神意志上的——两人都不自觉地怀疑自己其实是对方,同时又清楚知道自己是自己,矛盾又扭曲的思绪因此演化成了杀死对方并取代对方……或者说融合对方的想法。简而言之就是想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但仍然保持着娥皇女英‘姐妹俩’的身份不变。更通俗点说就是精神分裂。这种趋势不仅在没有土部长老湘君的情况下会出现,在有湘君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只是表现形式的不同。前者是想互相取代,后者……也是想互相取代,不过要再多个谈恋爱的后续。这一切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水部的那两门阴阳术,顺便还得加上土部的阴阳术。这三门功法细致紧密的缠在一起,导致修行这功法的人也会因此纠缠在一起,并在不断地纠缠中以一种极度扭曲的方式达成融合和平衡。届时三门功法互相配合之下,能发挥出远超阴阳长老这个层次的战力,比之魂兮龙游也绝对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废人——完整状态下,娥皇女英只会活下来一个,由一己之力兼修白露欺霜上善若水两门阴阳术,并疯狂的爱上修行皇天后土的湘君。听起来还不错,但事实上,活下来的湘夫人会是个一体双生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对湘君的爱也是由极度痴狂和爱而不得两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癫狂情绪。湘君看似白拣了个媳妇,但面对的却是个精神分裂的病娇,一个不小心很可能把命搭进去。堪称是三个人之间永无止境的无间地狱!阴阳家的力量,都是有代价的。古寻发现了这个问题,并花费了相当一段空闲时间去研究白露欺霜和上善若水两门阴阳术。可惜古寻尽管战斗力已经是天花板中的天花板,但在武学境界上,只能说还差得远。他未能如愿改进两门阴阳功法,消除掉其中蕴藏的巨大负面效果。当然,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弄清楚了该怎么抑制阴阳术对娥皇女英的影响。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以外力帮助她们稳固对自己的认知。更通俗的说,就是让外人多提醒,多警告,多指正,让她们俩时刻清楚自己就是自己,姐妹就是姐妹。同时也让她们时刻控制自己的性格脾气。由于娥皇女英没什么朋友,这件事基本都是古寻在做。古寻不找她们俩玩的时候,就由月神抽空承担责任了——她在从古寻那儿得知这件事后,就一直心甘情愿的免费帮助娥皇女英,也是为此才经常把这两姐妹带在身边。月神这么做倒不是发善心,而是实在接受不了手下多出一个甚至是两个人脑子有问题。脑残的癫子有星魂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月神希望自己的队友还是更正常一些为好——哪怕癫子往往有更强的战力。不过古寻的办法也只在阻止姐妹俩产生物理消灭精神合一的念头,对于性格上的潜移默化,只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唯一治标治本的办法就是直接废掉她们所修行的两门阴阳术。可惜娥皇女英都不同意。阴阳家的所有人都执着于变强,也许程度不同,但执念却是完全一致的。星魂游走在疯狂的边缘,大司命弄得自己的手跟鬼一样,少司命十年如一日的修‘闭口禅’……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放弃,反而都想更强。对于代价似乎都完全不在意……古寻对此不予置评,也不想探究他们背后各自的缘由。他能做的只是对娥皇女英这样关系还不错的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并不时规劝两句,至于结果如何……他只能说生死有命,各取报应。“要不你们俩还是考虑考虑我以前的建议吧?”看着明显不在意的娥皇,古寻突然改口劝说道,“反正就一身半吊子水平的阴阳术,两位还年轻,现在重新开始也为时不晚啊!”,!女英默默的往后缩了缩,假装自己不存在,也没听到古寻的话。娥皇则一翻白眼,“国师大人神功盖世,瞧不上我们姐妹的微末武功正常,但是这有总比没有强吧?”“没了阴阳术,我们姐妹俩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生存?”“还是说国师大人愿意传授我们你的独门神功?”古寻不接这个话茬。除了七剑剑主以外,他对传别人武功这件事一向极为慎重,连最亲近的那些人都很少教授,更遑论其他人了。以他和娥皇女英关系而言,还不足以让他打破这个原则。再一个就是她们俩的问题目前还属于可以接受的程度,没到要命的时候。等到了不废武功不行的时候,再纠结这个问题也不迟。不过古寻还是有话回应娥皇的:“武功的事姑且不谈,阴阳家已经不是个久留之地,你们也该早做准备了。”娥皇干脆不说话,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虽然阴阳家在江湖上堪称声名狼藉,在帝国阵营内也算是人憎狗嫌,甚至她自己都厌恶极了阴阳家,但这个门派始终是江湖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庞大力量,是诸子百家中武力最充沛的几家之一。怎么就不可久留了?古寻对此很淡然,朝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觉得,等蜃楼返航后,我还会留着阴阳家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句实话——等我回去,神都九宫我连片完整的瓦都不会留下!”这话一出,娥皇女英都愣住了,旋即又都瞪大了眼睛。不过即使如此,女英还是怯生生的躲在后面不说话,只有娥皇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怕皇帝跟你过不去?”她们俩震惊的不是古寻要踏平阴阳家——古寻极度厌恶阴阳家这件事基本没人不知道。而阴阳家能安然无恙存在至今,靠的就是嬴政拉偏架。所以在娥皇女英姐妹看来,只要嬴政没出事,只要古寻不打算造反,作为阴阳家最大威胁的他始终就只是个理论上的威胁,实际毫无威胁。结果古寻现在表示自己不忍了?听到这个问题,古寻透过二人寝殿的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失笑一声道:“嬴政……”接着又摇了摇头,却没再多说什么。娥皇看的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造反?”从这后三个字就能看出娥皇现在的性格确实够彪的,这都敢直接问出口。“来不及了的意思。”古寻笑着回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接着转移话题道,“这船恐怕还会在海上飘荡很久。”急脾气的娥皇还想追问古寻前面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但被女英拉扯着最后还是放弃了。古寻已经明确表示不打算解释了,再追问就不合适了。对朋友,他一向是好说话的,但当他不想说了,那谁也问不出什么。强求就不免惹人嫌了。娥皇顺着古寻新起的话头说道,“蜃楼出航的时间也出乎了我的意料……看现在这势头,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呢。”“这船都该驶出多远了?东海果真就无边无际吗?”古寻挑眉一笑道,“若是说行驶的距离,几个月来蜃楼已经移动了超过一万两千里。”听到这个离谱的数据,娥皇眉头高扬,惊声道,“东海这么大?”“东海当然没这么辽阔。”古寻不咸不淡的回道,“蜃楼一共移动了超过一万里,但最多三千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沿着固定的方向航行了,好像一直在打圈转。”海上辨别方向还算简单,毕竟天上挂着硕大一个太阳,但想察觉到蜃楼是否在绕圈就不容易了。圈子绕大了,看起来和走直线的区别就不大,再加上蜃楼过于庞大的体型让人难以感知出船的具体航向,几乎没人能察觉到这一点。古寻也很难明确把握住蜃楼的具体航向,但还是做出了船在绕圈的猜测。因为这船航向变化的太混乱了。按理说阴阳家,或者说身为蜃楼船主的云中君应该知道目的地的具体方位。哪怕不知道具体位置,也该有个大概方位。既然如此,照着确定的方向开便是,哪怕需要作出一定的调整也该有个大致的朝向。但是蜃楼在最初的一段航程过后,就开始了完全无序的航向。这种情况,要么是在一定的范围内打圈,要么就是在一定范围内乱转。横竖差不多。所以古寻猜测蜃楼的目的地,或者说阴阳家的目的地已经差不多到了,只不过这个地方重要的不仅是空间,可能还有时间。不到合适的时间,去了没意义,所以只能先在附近打转。当然,也可能不是时间,而是其他限定条件。但思路大致是一样的,就是有条件还没满足。这也是之前古寻说来不及的原因。他原本预估这场航行最多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年——从航行距离来看,他完全没有预估少,别说一年,半年都绰绰有余了。,!但现在开始绕圈等时机了,那要等上多久就不好说了。也许明天蜃楼就会有更进一步的实质动作,但也许等上一年半载都没动静。偏偏蜃楼上囤积了足够数年之用的物资,真的是想熬多久都不成问题。古寻也由此被困在了船上——他倒是有本事暂且离开蜃楼返回陆地,但是回去了八成就找不回来了。而且蜃楼的下一步动作可能出现在任何时候,他也根本离不得片刻。古寻对此很失望,但……失望过后也还是接受了现实。这也许就是命,嬴政注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作为打手培养的娥皇女英姐妹显然对个中内情并不了解,此时都很茫然。“绕圈……云中君不知道仙山在哪儿?”娥皇纳闷的问道。古寻登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她,“不是,你还真认为蜃楼出海是寻仙的啊?”“骗皇帝骗着骗着把自己绕进去了?”娥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我只是这么一说,代称一下!”古寻嘿嘿一笑,接着上面的话回道,“我看云中君不仅知道,而且很清楚,就是……可能还需要等等?”“内中详情如何,就是你们阴阳家的事了,你可以去问问啊。”娥皇现在脾气虽然越发愣冲,但在阴阳家内部却一直压抑着,也没被古寻这话拱动,一撇嘴回道:“国师大人怎么自己不去问?月神大人肯定知道,也肯定愿意告诉你。”古寻换了个姿势躺好,懒洋洋的回道,“那你可想错喽!”“她现在和我算对头,知道也不会告诉我,最多给点似真似假的情报忽悠人。”“月神大人会骗你?”娥皇语气里满是不相信。古寻让逗乐了,“怎么,月神是有什么类似季布那样不动如山的名号吗?她很有信誉?”“……”娥皇翻了个白眼,“月神大人当然没有那种不知所谓的名头!”“但是你救过她的命,她不会骗你的!”古寻含笑挑了挑眉,玩味回道,“我是救过她,但是原因却不在她。”“冤有头债有主,这恩情,自然也得找准正主儿。”:()秦时之七剑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