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侠魁失踪之前,虽然早一步安排了青龙计划的传承人,但只是六堂中的两位堂主而已。”田言侃侃而谈道,“当然,侠魁这么安排恐怕也是因为农家上下并不会完全支持他,尤其是在……前代六大堂主悉数葬身关中之后。”“不过这样一来,他的突然失踪就留下了一个漏洞。”“即使农家选出了新一任的侠魁,如果他不是青龙计划的传承者,墨家依然会失去农家的一切支持。”农墨两家的亲近,本质上来源于墨家前代巨子燕丹和农家失踪侠魁田光之间的私交。当他们两个或死或亡之后,所谓的交情也就只是一句空话了而已。只有得到了田光信任,并将青龙计划委托下去的两位亲信继位侠魁,才有可能重续农墨旧交。高渐离一听也就理解了,皱着眉头道,“农家现在内斗方酣,另一位传承人的身份还未暴露,田猛堂主又突然遇害,未及说出他的名字……”“看来,想要办法找出另一位传承人。”田言含笑回道,“这确实是你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情。”田言先说明农家六堂缓和关系绝无可能,接着再强调这一点,为的是要让墨家的人明白,他们尝试弥合六堂关系的操作毫无意义。想要青龙计划继续得到农家的支持,唯有让支持青龙计划的人登上侠魁之位。两个知情人之一的田猛死了,剩下另一个身份未知。以农家现在的局势,这个人很可能一直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墨家的人想把对方挖出来,难度不小。当然,田言不是在好心提醒高渐离他们的难题是什么,而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对方,他们还有另一个选择。高渐离现在也许还没想明白,但迟早会悟出田言这一层意思。………………和田言见过面后,高渐离和大铁锤没有多逗留,立刻离开了烈山堂。他们私下来见田言这件事,说起来肯定没什么毛病,毕竟田猛停灵,他们去吊唁合情合理,田言已经是烈山堂堂主,接待他们也合乎身份。但,旁人看来没毛病,不代表田虎他们看来也没毛病。田虎田仲的态度,让高渐离很是担心,所以想尽可能的避免双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走在路上,大铁锤有些纳闷,“怎么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感觉咱们还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获得呢?”之前高渐离突然说田言或许是农家最后清醒的人,急匆匆的拉着他过来,结果见面也没说几句话,他也没发现这个‘清醒者’给他们提供了什么帮助,就又急匆匆的要离开。怎么没头没尾的呢!“最关键的已经知道了。”高渐离沉声回答道,“田言现在虽然贵为烈山堂主,但是完全没有左右局势的能力,虽然头脑清醒,却也只能枯守在灵堂之中,静待局势变化。”“那就是白来了?”大铁锤挠着头沮丧的问道。“不,我们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也有了下一步行动的目标——找到另一个青龙计划的传承人!”“找到这个人,我们才能真正有机会,有理由介入农家之局。”“从何找起呢?”大铁锤两手一摊,还是没有头绪。高渐离摇了摇头,“此事不易,还得从长计议。”“先回去和龙且将军还有逍遥先生汇合,再想办法联系一下盖先生那边,看看有什么线索。”两人打定主意,还没走出去多远,就碰上了一个拦路虎。之前和田虎同行,还曾出手威胁过他们俩的那个农家高手——也就是金先生,挡住二人前路。“是他?”大铁锤有些纳闷的嘀咕了一声。高渐离却是心中一凛,隐隐感觉不妙。金先生迎上前,用着一贯的死气沉沉的声音说道,“二位墨家的贵客,田虎堂主有事想和两位商议。”“请随我来。”面对金先生的邀请,高渐离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去,因为肯定是宴无好宴。但更让他难受的是,不去还不行。尽管田虎已经被他列为不可合作的对象,但农墨终究是盟友,双方即使注定要发生冲突与矛盾,高渐离也不能先不给对方面子,以免落人话柄。作为墨家的统领,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全面一些,即使可能会让自己吃亏。不过目前他还不是太担心。田虎纵使对他们见田言的事不满,最多也就是气势咄咄逼人一点,到时候他和大铁锤受受苦,尽量忍气吞声忍耐一下也就好了。gbi很显然,高渐离对田虎的认知有些不够充分。相比较高渐离这种习惯了从领导阶级的思维角度去考虑问题的人,我虎哥显然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突出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随心所欲。………………大泽山外围,白屠的军营之中。当然,现在这里再用白屠军营来称呼可能有些不合适,毕竟白屠已经被章邯治罪,关进了囚牢中,只待明日正午杀了祭旗。,!他麾下的士兵并没有为自家上司效死的想法,眼见白屠被影密卫抓起来,马上就很顺从的配合起了对方,献上了囚笼来关押白屠。不是没有人对章邯直接治罪白屠这件事感到不满,但帝国军法严苛,等级森严,哪怕他们并不熟悉影密卫这支特殊部队,但人家的权限级别确实高。比他们高,他们就只有服从的份。不过看守白屠的活儿落到了白屠的旧部身上,他们给自己的老上司提供了相对更轻松的环境——一间宽阔的囚牢,同时没有给他上任何枷锁戒具,影密卫丢来什么样就保持什么样。这是他们对老大哥最后的温柔了。不过白屠显然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哪怕太阳正对着他,他也只觉得彻骨的森寒。好在他心里还有一丝的希望,那一点点救命的稻草让他勉强支撑了下去,没有直接情绪崩溃。但也正是因为在苦等那一线生机,白屠更觉得自己深受煎熬,恐惧于明日的处死,欣喜于尚存的生机,却又看不见生机到底何时出现,但又必须强撑着心怀希望。如同一面是炸,一面是煎,两边还架上火在烤一样,可谓是滋味酸爽。不过白屠的罪并没有白受,他背后那个从来不讲情面的组织,这一次还真的给他准备了一条生路……也不知道是图什么。一只漆黑的蜘蛛从白屠囚笼上方的横杆上爬过,白屠的手中突然感觉多了什么东西,轻飘飘的好像一点重量也没有。白屠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赶紧摸索起来,很快确定了自己多了什么——一根线,好像很纤细又很坚韧的线。这种时候多一根线有什么用?生死绝境之下的白屠脑子异常的好使,立刻判断出了线绳的用处——可以充当线锯来割断绑着他双手的绳子。拿定了主意的他立刻开始操作,双手艰难而小心的操纵着细线,来回在绳索上摩擦。几乎没什么声音,白屠的动作幅度也很小,完全不引人注意。事实上就算引人注意也无所谓。这会儿日头正好,正是午睡的好时候,军营内并没有多少人在活动,而负责看守他的只有一名普通士兵,现在正呼呼大睡呢。如此松懈的看守力量并不是老部下给他的优待,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而已。完全由青铜制成的围栏囚笼,完全可以阻隔白屠的任何想法,他不可能逃的出去。况且他逃出去又怎样?他一个人还能逃出几千人的追捕不成?最后还是得被抓回来,而且罪行估计还会加重,从自己一个人死变成全家一起死。不过这就给了白屠可趁之机,他很快切断绳索,活动了两下手腕后,目光盯上了囚牢外歪着头酣睡的看守腰间。那里挂着囚笼的钥匙,只要他拿到手里,就能开门跑路。这个废物看守现在就靠着囚牢睡觉,二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而囚牢栏杆的间距也完全够白屠伸手出去,所以……白屠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抓钥匙,看守翻了下身,有惊无险,他轻松拿到了通往自由的钥匙,果断打开牢门,轻手轻脚的溜走了。此时的大营也很沉寂,正给了白屠机会……就是他觉得有点过分安静了。以前他手下这帮少爷兵虽然也比较松散,但也没像今天这样啊?嗯……这个问题在白屠脑子里连一个呼吸都没留住就被甩开了。他现在还自身难保呢,琢磨这种无意义的问题纯属浪费生命。大营的制高点,章邯背着双手,淡然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对身后的影密卫成员吩咐道:“跟上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两名影密卫抱拳领命,旋即立刻追着白屠而去。看着白屠慌张逃窜的身影,章邯的嘴角浮现出一缕笑意——这一次,想必可以真正会一会那位神秘的罗网高手了。他可一直好奇,赵高又派了个什么货色过来呢!………………大泽山,蚩尤堂堂口。高渐离和大铁锤不出所料的被带到了这里。田虎倒是没有一上来发难的意思,很客气的先摆了一桌宴席,他作东,田蜜作陪,高渐离和大铁锤自然是作客。高渐离显然没有享受宴席的心情,犹豫了一下后,看向上首直言问道:“田虎堂主设宴来请,可是为了上次所谈之事?”田虎大咧咧的一摆手道,“事情可以慢慢谈,酒冷了可不好。”“墨家是客,我先干了!”说完,他举起身前桌上的酒爵,一仰头就全闷了。田蜜也跟着喝了一口。他们两个主家的喝完了,现在自然轮到客人这边了。但是……高渐离低头看了一眼酒爵中清冽透彻的酒水,却不敢贸然伸手。农家之人全都百毒不侵,若是在酒水里动了什么手脚,他们肯定不怕,可他跟大铁锤就不一样了。虽然田虎未必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不过这么一个暴脾气的人莫名其妙突然要请他们两个喝酒饮宴,也实在没法不让高渐离怀疑。,!最关键的是这事儿他不能赌。万一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会直接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届时人为刀俎我鱼肉,结果可就完全不受控制了。大铁锤虽然不怎么机敏,却并不乏警觉性,此时也没有动作。两人迟迟不举杯,引来了周围一众农家高手紧紧的注视——这更显得酒有问题了。田虎这时皱起眉头施压道,“怎么,两位不:()秦时之七剑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