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树枝摇曳。宽阔的街道上,更夫提着铜锣,边打瞌睡边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语落,听到“扑通”一声。更夫扭头,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顶轿子。更夫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这大半夜的,谁把轿子停在这儿了。”轿子是单人的,小小一顶,没见轿夫,也没听见轿子里有什么动静。更夫提着灯笼慢慢靠近,突然,一只黑猫从轿子后面蹿了出来,吓得更夫倒退两步,差点儿跌到地上。黑猫用一双绿幽幽地眼睛盯着他,发出喵呜一声。更夫提气,摸到一颗石头,朝着黑猫丢过去。黑猫躲过了那颗石头,把尾巴翘得高高的。更夫气急,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黑猫走过去:“大半夜的叫什么叫?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皮剥了炖肉吃。”黑猫听懂了,喵呜一声跳到更夫的肩膀上。更夫捉猫,踉跄间倒进轿子里,一股呛人的腐烂气冲入鼻息。更夫睁开眼,看见一具挂满腐肉的白骨。尖叫声随之划破夜空。夜半三更被人吵醒,马都尉相当不爽。打着哈欠来到轿子前,提着灯笼往里头照了照。白骨是“坐”在轿子上的。因为没有固定,骨架软塌塌的。除了腐肉,还有湿润的泥土以及腐烂的枯叶,枯叶中间还夹着一些正在蠕动的虫子。马都尉捂着鼻子问旁边六神无主的更夫:“你说这轿子是突然出现的?”更夫点头。马都尉又问:“你是看着它出现的?”更夫摇头。马都尉环着双臂靠在轿子上:“张嘴,说话,事发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更夫指着街道一侧,战战兢兢道:“小的是从那边过来的,依着规矩,应该走这条路。”他们站着的地方是个小的三岔口,与主街相连的还有两条小街。更夫要去的是右手边的那个,事发时,他刚走到小街那儿,站在入口处,正准备进去。“你从街那边走过来时可曾见到轿子?”更夫摇头,见马都尉盯着他赶紧道:“没有,我发誓,街上空荡荡的,轿子是突然出现的。除了轿子,还有一只猫。黑猫,眼睛是绿色的,叫起来特别瘆人。”马都尉挠了挠头:“黑猫呢?去哪儿了?”更夫摇了摇头,“没,没了!跑,跑没了!”马都尉觉得头疼,摁了摁太阳穴:“只有黑猫,轿子,没有抬轿的人?”更夫脸色煞白,想看轿子又没勇气,不看,又克制不住心底的那股好奇。他战战兢兢地问:“是不是鬼?”“鬼什么鬼?鬼出来还要抬个轿子?你看这轿子破的。我要是鬼,就弄顶大的。”马都尉指着轿子:“轿子底下有泥,说明轿子曾在有泥土的地方停留过。泥的颜色与尸体上的一致,说明停轿的地方就是挖尸体的地方。你见过那个鬼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轿子落在地上,而不是在半空中飘着的。”“大人的意思是……”马都尉打着哈欠:“装神弄鬼。”轿子很小,只需两个人抬。更夫没有看见人,说明抬轿的是会功夫的,在轿子落地的那一瞬间藏了起来。今夜多云,月光时明时暗,若抬轿子的穿着夜行衣,站在更夫的位置更难看清楚。更夫仔细回想了一下,在他听见那个诡异的响声时,月光很暗,依着经验,应该是藏在云里头的。从听到声音到转过身去,再到看见这顶轿子和轿子上的猫中间是有间隔的。猫是野猫,嗅着腐肉的味道来的,冲更夫叫,可能是在护食,也可能是在召集同伴。更夫发出的那声尖叫吓跑了黑猫。马都尉让人去附近小巷里找,果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群野猫,其中一只就是更夫说的那只黑猫。除了尸体坐着的地方,轿子里还有几处划过的腐泥的痕迹。从痕迹所在的位置判断,应是搬挪尸体时留下的。马都尉摩着下巴。抛尸的见过,把尸体挖出来放在轿子里搁在当街的少见。凶手是想吓死谁?目光落到更夫身上,更夫打了个冷战:“官爷在看什么?”“你可有得罪过人?或者你与这轿子里的尸体有关系?”更夫摇得像拨浪鼓。“官爷明鉴,小的跟小的家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小的爹,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小的娘是个热心肠。还有小的媳妇儿,也是个好说话的。小的一家从未与人红过脸,即便有矛盾,也是让着,吃点亏,说开了就好。小的今年四十七,见过的尸体就两具,分别的是小的爹和小的的娘。小的打更的,常在夜里行走,大家伙儿觉得不太吉利,红白事儿都不让小的去。”话落,又补了两句:“只是不让小的去,小的家人还是能去的,每次回来都给小的带不少吃的。小的发誓,这轿子里的尸体与小的没有任何关系。”马都尉摆手,让人把尸体从轿子里搬了出来。仵作上前查验,确定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三到五年,死亡时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是从她身上佩带的饰品确认的,这种饰品,在京城里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才会:()穿书后,我帮娘亲和离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