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起风了,该回了。”。李恒接过侍从手中的披风,给武龄安挽上,眉眼间是说不尽的温柔与缠绵。武武安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道出什么见外的话来,事已至此,岂有回旋的余地?“新月、素和,多有世故,固之见了心下未有感触?”。为上者本就多疑,只武龄安这话却不只是上者的疑心与试探,亦或是少女心中不可轻易言说的隐隐情思。李恒亲昵的将晚风勾起的一缕青丝别于武龄安耳后,俯身在武龄安耳边轻声呢喃。武龄安面上的神情虽未有多少变化,只是那双眸子里却是藏了些星光。掩在披风下的手忍不住有些痒,不自在的捏了又捏,似是懊恼自个儿似的。“固之既上了我这船,只怕却是在下不了了。”。李恒如星双眸微敛,似是盛了一世的风霜和坚韧,轻声道:“既是上来了,便从未想过离开。便是那日殿下欲破舟而去,只怕却也弃不了我。我与殿下尚有一辈子的四时之景,殿下莫要眨眼的瞧着,可好?”。武龄安飘忽的心忽的一下子复又归位,神情玩味,不道好也不道不好,反而是微微避开头。“具之以阳谋,此赌甚大,固之合该谨慎。一将功成万骨枯,王座之下何尝不是枯骨累累?孤家寡人,到底不是儿戏,起风了,确实该回了。”。武龄安终究还是没有避开李恒故意搁在她耳边的手,也没有拦住他那一捧的青丝摔了她个满身。李恒眉目间尽是自得,言笑晏晏,:“听闻殿下束得一手的好青丝,他日便劳烦殿下了。”。武龄安瞧着他眉目间的欢喜,道不出半个不好来,只得微微颔首。罢了,既是不愿撒手,她又何必为难自己。“该回了,固之这监军许久未曾行事,是时候动动了。”。闻言,李恒眉目里带了几分的苦楚,哀怨的凝视着武龄安,似是非得瞧出来些什么才肯罢休似的。武龄安被盯得头皮发麻,只不得不哄道:“李氏的儿郎岂是空有容貌,未有才号?监军一职,固之还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哪怕这皇夫注定只是个高高在上的精致摆件,承平帝也不愿意委屈了自个儿一手教养大的珠珠儿。李恒差不离是他给他的骄女备下的人选,自来的打算,也算是他自己看着长大的。自然知晓,李恒也不是个腹中空空的,但是哪怕是如此,承平帝仍旧觉得委屈了自个儿的骄儿。有些事,哪怕是贵为皇帝,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也正因为承平帝诸多的思量才有了李恒监军一事。毕竟,大周朝的历代皇夫们为为上者之前,不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能力出众,大多皆得韬光养晦藏起一身的光芒,只做一颗不起眼的珠子。等明主擦拭,才能绽放耀眼的光芒。只是这光芒也不过是一时的罢了,毕竟若是皇夫太过耀眼厉害,为上尊者是女帝还是皇夫?大周的江山姓武还是旁的什么姓?也就是承平帝自信自个儿亲手教养出的骄儿绝不会被任何人挡住光芒,知女儿家纵是惊才绝艳也有慕强之心,不忍将来自己的亲女不喜却又不得不忍受而难过,故意费尽心思折腾出来的事。李恒却是没有多少在意,别人的想法如何,而今他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他能如愿便好。欲要拥住武龄安的双手到底还是不敢越矩了去,只言笑晏晏的笑道:“自是明白,天地下就没有父母不希望自个儿的子女好的。陛下一片慈父心肠,自是觉着北境之地远离京中的那些繁琐规矩,好叫我与殿下好生处处,多添些情谊。旁的,不过是小事。殿下,是也不是?”。既然想要,便不应该眼巴巴的等着,自己把握住了的才是自己的。自幼李恒想要而没有得到的也就与眼前之人罢了,以前是拒之不得,现在求之不得,偏偏儿都不叫他如意。只他本就不是个会服输的性子,总是会如愿的。如今,能入他眼的便只有这人,以及与她相关之事,若不然何需费心神?他们是要携手共白首的,自个儿本就大了些,自是要好好保养才是。其余的,他一概充耳不闻。武龄安反倒是被他这胡搅蛮缠的话给噎住了,便是她父皇当真有这意思,岂又能拿军国大事儿戏,岂又如此直白小女子心思?武龄安觉着眼前之人当真是魔怔了。叫她有些不知所措,总觉着有些过于……热情。莫不是那次的毒至今未清除干净?“固之,倒是肆意了,只辛苦的却是我。朝中已有诸多不满,固之不可太随性。”。人家一片赤诚真心且若是没有意外,这人还是她将来携手同行之人,自是与别个不同,武龄安到底还是说不出什么太过严肃之话。好好的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惹得李恒又是一笑,索性径直得寸进尺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人给拥住。那眸子只是微微一凌,随侍者谁还敢多看一眼,自是乖乖儿的将眼睛看向别处。他这才满意的将脑袋搁在武龄安的肩窝处,声音温柔多情。“殿下,你见过哪家皇夫文武双全的?便是寻常人家的赘婿也是那种看家主脸色过日子,性情软懦的。我虽能文能武,只又岂能专美于殿下之前?太过耀眼,被旁人家的女郎惦记上了,该如何是好?到底都是殿下的臣民,我这个殿下的小小赘婿且又敢随意收拾殿下的臣民?”。武龄安被李恒忽如其来的大胆之举给惊住了,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逾矩。瞥过一个个后脑勺,终究还是选择沉默以对。只是,她那里知道,李恒竟是……竟是如此无耻……不……不齿下问。既是再无更改之事,武龄安自也不愿意在横生波澜,只好连忙道:“莫要胡言,固之乃孤携手之人,是什么赘婿?”。:()冷面将军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