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白得的好事儿,慕容仙儿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沉默了一会儿。将脖子上一枚精致的金嵌珍珠坠子取了下来,将坠子托在掌心之中,面色犹豫不决,终究还是侧着头将它托到了许和子的面前。“萧氏经年积累的财富以及外加三十万担粮食,够不够?”。许和子看了眼慕容仙儿手中的坠子,细细的看来,却也能看得出来这坠子的端倪。战争从来不论是朝廷还是平民百姓就没有一个内置身事外,在这浑水之中,天下皆苦。所耗具斐,打着打着还能打出钱和粮来,还是件儿乐事儿,却也算大功一件。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许和子垂着眼眸缓缓的开口道:“够不够?且看你要多少。”。许和子这般儿推来复去的总是避而不谈她欲听之的,慕容仙儿心下却也生了些烦躁,她本就是个没什么好性子之人,缘何百般来招惹她?遂也冷了神色,“大人好生无理,总是而道我要什么,有什么,自个儿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有甚意思?我却是不知我要的大人可曾给的起,毕竟,大人若是当真儿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想来且也不至于如此铤而走险。大人还是先给我解解惑的好,我眼下投诚的这些且又能得些什么?天下无本的买卖且又是次次皆能空手套白狼的?”。什么情郎叶郎,这天下的男人便没有一个不是不一样的,慕容仙儿心下那点儿仅存的温情却也消磨得不剩分耗。若非自个儿一时之差,何至于将人手撤了个干净,叫自个儿沦落到这般儿两难的境地,过真是色迷人心,着实蠢笨。许和子却是不在意,慕容仙儿什么样的性子,他却是比之她自个儿或许还要知晓得更透彻上几分。不动声色的悄悄往后挪上了几分,方才没什么波动的缓缓的道:“若是仙儿欲要平淡安康的日子,某来一介大夫,旁的便算了,于医术上却也还算有几分见解,知晓些能改人面貌的法子却也在常理之中。仙儿若是要走,念在这些年的情谊上,仙儿若是愿意远走他乡,改名换姓,帮上一二却也不是不可。慕容仙儿若是欲青云直上,灭族本不是大周之意,不论是慕容氏还是萧氏皆不可能杀得个鸡犬不留,毕竟若是如此,只怕新月城三月也不见能散其恶臭。听话乖巧的傀儡,我于你却也算是相熟,索性便莫要便宜了旁人去。萧氏、慕容氏慕容仙儿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许和子深深的凝视了眼慕容仙儿,眉宇之间不见了厌恶却是多了些审视,到底这天下那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好事情?路给搭上了,至于有没有本事儿走,却是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别瞧着许和子说得云淡风轻,只这背后儿的险境,他二人皆是心知肚明。慕容仙儿不容置否,只是可有可无的随便胡乱点了点头,远走他乡也好,改名换姓也罢,她倒是未曾有多少的不舍。只是世上那个女子不爱好颜色,什么改换容颜的法子?多是什么毁容的法子才是,她本就是一无所有,那里肯将这唯二的容貌且也一道儿舍了去。至于后者,若是别无选择,她自是乐意之至,不过儿这浑水里待的日子久了,谁人还不愿意过过那安稳的富足日子,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女儿而已。若是有更好的选择,谁又甘愿讲究,慕容仙儿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自是在许和子的意料之中,却也没觉着有甚贪心的。便是他自个儿且也是如此,若非如此,太医院的御医不也是多少医者梦寐以求的?“而今在加上这三十万担粮食,若是你所言非假,自是不必困守于这泥泞之中,只你守大周律以及法理,自个儿可以在除了北境以外的,京城或是别的任何一地儿富贵荣华一生顺遂。”。至于许和子为何不提那萧氏的财宝,倒不是许和子欲要据了这份功劳独吞,乃是这战乱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儿,萧氏向来挥霍无度,便是有金山银山且也得好好儿斟酌斟酌还剩下多少。若是有,自然是好事儿,许和子不屑于据了慕容仙儿的功劳,自是会如实上报。眼下北境的几位主事之人,皆不是心胸狭隘之辈,自是不会叫慕容仙儿吃了亏去。何至于白白儿许诺,若是那时节却是未有这些个财宝,且又如何?安一个贻误战机的名头,当真儿是在容易不过。比之旁人,慕容仙儿与许和子差不离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是更好共事,只要她欲往大周。慕容仙儿默了片刻,方才有些莫名的道:“花莲儿也是大人之人?”。答非所答,这小女子的心思过真是奸诈善变,便是许和子素来性子极其稳妥擅人心,却也没来由的深吞了一口气,方才儿好性子的道:“不算是,她是大周之人,与我虽有从属干系,却非我所辖。若是她的去处,仙儿却是莫要问了,我却是不知,只是比之仙儿想来应是多有不及。”。花莲儿的底细,许和子自是一清二楚,只这事儿却也算是机密,他且又能轻易宣之于口,况还是慕容仙儿这般心机深沉之辈。他素来便是个凉薄的性子,生来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与他没甚益处之人、之事,何必占据自个儿太多的心绪?不过是没来由的平添烦恼而已。慕容仙儿笑了笑,心下却也算是有了些计较,“大人缘何闭口不提萧氏的财宝,莫不是以为人家没个什么后路不成?若是这新月城明面上的那些个库房,自是没有多少的,况那地儿却也轮不到我来献媚,大人终究还是小见了些。”。慕容仙儿的轻藐,多少儿却也有些小瞧人,平添几分的难堪,许和子自也有些介怀的,只更在意的却是她口中的所谓财宝,没有人会嫌自个儿的功劳多。:()冷面将军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