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儿坐在热烘烘的炭火旁,只觉着困顿的紧,瞧了眼自家小姐,却也无旁的事儿,索性便似猫儿似的蜷缩在宽大的椅子上,趴在案几之上,便睡得香甜。在醒来之时,也是天光将暗,自家小姐进莫说旁的,似乎却是连坐姿都未曾变过似的,只是她自个儿的身上却是严严实实的披了薄毯,竟是半点儿寒意也无。织儿伸了伸自个儿有些发麻的手脚,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的绯色,周灵素顺势将账册放了下来,与织儿和善的笑了起来,只叫人如沐春风的紧。织儿傻兮兮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三两步便跑到了周灵素的身旁坐了下来,“方才可睡的好?手脚眼下可尚有麻木疼痛之处?”周灵素揉了会儿自个儿的太阳穴,便又取了另外一本册子径直瞧了起来。织儿缓了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自是睡得极好的,只是脑袋还有些许的眩晕,竟是还有些渴睡。”周灵素听罢,虽径直有些的愣神,却也知晓不过是些在正常不过的事儿,午时小寝一会儿,自是比之什么灵丹妙药还要好,一日里瞧着便没有倦意,只若是睡得多了,百日里一个劲儿的睡不够,夜里却是睡不着,周灵素收下心头的杂念,只觉着双眼涩得酸疼,这些个日子,织儿却也算得上是勤勉好学,与读书识字上大有进益,周灵素手中的册子上却也没什么复杂之处,不过些个长用的字儿之类的,索性不如与织儿温度而知新。周灵素径直将手的册子递到织儿面前,“这一日日的瞧这些个册子,我却是瞧得眼花缭乱的,今儿个你索性却也没旁的事儿,不如与我念上一念,全当我歇上一会儿。”织儿晕乎乎的接过册子,看了会儿诚如周灵素说的那般,却也简单,只是她却也瞧得不太明白,故而清了清嗓子,便径直念了起来,周灵素弯了弯嘴角,索性便径直闭上了眼,只觉着不妥当之处,方才会出声打断织儿,与她在读一遍,或是做些个计较之类的。厚厚的一册本子,索性上面的字却也记的舒朗,若不然,还不知织儿什么时候方才能将那厚厚的册子读完。径直念了两个时辰,织儿方才将手中的册子放了下来,只觉着比自个儿梅林里溜达了一圈儿还要累上几分,“小姐,这书当真儿是难念,今儿过后我却是在不与你做这苦差事了,便是叫我去扫院子,我却也在不做这事儿,念得人头疼的紧。”织儿一边儿诉苦,一边儿便将案几规整的整整齐齐,方才伸手将周灵素从躺椅上扶了起来,周灵素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脑袋,只这织儿到底却也与旁人一样,周灵素却也舍不得说她些个什么,只又老生常谈的说些个织儿听了只不好意思的笑笑,却是从不搭话的话儿。“小姐,你又不是不知我是个什么性子,何苦难为自个儿,也难为我呢?我瞧着这家里,会读书,喜读书的人,却也不少,小姐为何偏偏儿的就是难为我呢?莫不是小姐却我是嫌弃我这些个日子吃的多了不成,变着法儿的撵我走不成?”周灵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织儿,眼瞅着天色却也不早了,径直取了厚实的衣衫穿上,换上厚实的靴子,方才往外走,“成日里便数你话多,且又兼之口齿伶俐,不知被你哄骗了多少去,且叫你这张嘴巴闲着,莫不如与些事儿与它,反倒是叫人越发的欢喜起来,且不是件一举两得的事儿?”织儿却是不理周灵素的这些个稀奇古怪的念头,而是一个劲儿的诉苦水,“小姐,这话儿好没良心,你成日里一坐便是一日,若不是有人寻来,一日里连一句话也不会说,这日子长了,且不是人都傻了不是,我这般的话多,却不也是为着小姐,若不然这冬日里干燥的紧,这话儿说得多了,却是嗓子眼干的紧。”织儿说罢,便故作可怜状,周灵素瞧她这模样,哪里又不知她不是在耍宝,只心下却是一片儿的柔软,她与织儿是救赎,织儿于她又何尝不是一道明光?“莫要这般的贫嘴,待会儿用了夕食,你且将那美人瓶里的腊梅端了去你自个儿的房里,成日里弄些花花草草的,我这屋子都快被你这些个花花草草的味儿熏得入了味儿了。平白的叫人生不起气来,当真儿是个好生痞赖的小妮子。”织儿自是没有不同意的,她虽喜腊梅,却是未曾想过在自个儿的房里放些腊梅话儿,回头看了眼案几上插在美人瓶里的修长热闹的腊梅花儿,织儿觉着这花儿放在自个儿的房中却也是极好的。在瞧了眼窗台上插在陶罐里迥然不同,清峻纤瘦的卧枝腊梅,织儿却是越发的喜爱美人瓶里的这束腊梅花儿了。她想,她喜爱的便是这般热热闹闹的花儿,似乎天天儿都有数不清的话儿可以耳语,只盼着而今这般的日子却也不是水中月镜中花,浮生大梦一场。周灵素走了好远,却仍见织儿傻乎乎的杵在门口,却是不见动一些,便只能瞧着一个后脑勺,却也觉着她欢喜的紧,周灵素只觉着头疼的紧,只觉着她这傻丫头越发的傻了起来,复又走了几步,只见织儿仍旧未曾回过神来,周灵素方才忍不住开口出声提醒,“织儿,你杵在哪儿,可是要做门神,便是要做那门神,却也不是杵在那房门口,当是咱们家的大门口方才成。”织儿回过神来,对上周灵素那双调侃的眸子,闹了个大红脸,顺手一把将门给带上,三两步赶上了周灵素,却也不得周灵素在出口调侃,便径直夺门而出。逗得周灵素清爽的笑声穿得老远,惊起枝头栖息的鸟雀,鸟雀归林,周灵素却是忍不住心下一片酸涩,方才起的那点子高兴,却也索然无味,在没丁点儿欢喜。:()冷面将军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