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后点了点武乐垣的鼻子,却也不觉着是件什么大事,只这小孩子逗着却也叫人欢喜,“嗯,这自是没什么不好的,只你们一个个的大了,却是将母后忘了,母后这心下却也难过的紧。”朱皇后故做失落状,眉间一片愁云,武乐垣吓得连忙站了起来,伸出手欲要抹平朱皇后眉间的忧愁,“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母后别伤心好不好,若是母后因着儿臣而气着了自己,全都是儿臣的错,要打要罚,母后只说一声便是,不难过可好?”逗孩子自是好的,却不能太过火,瞧着如此焦急上火的武乐垣,朱皇后反而还有些不知所措了去,忙展了笑颜安抚,“母后是想着,终究是儿大不由人,心生感慨,方才有了些许的难过,这却与垣儿有何关系?垣儿莫要自责。”便是朱皇后已然这般的言辞,只他却仍旧不信的,这天底下并无无缘无故的喜爱,况他母妃还是那般的样子,便是从未有人会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只却也少不了暗地里的闲言碎语,便是只是七八岁的稚子,却也并不是当真什么都不懂。正因为没有,所以武乐垣才越发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情义,故而朱皇后只这般一点点儿的动静,武乐垣心下便已经难过且害怕的紧。抿了抿嘴,过了好一会儿,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将自个儿的嘴唇咬得发白,在朱皇后担忧的目光,缓缓开口,“母后,这天底下的人终究都是为了利益方才往来的嘛?先生们教于我们的是先贤至理,讲的是仁义礼智信,儿虽不慧,却也是按着这些个来,素来待人真诚,便是不喜,却也从未难为过人。只,缘何我一片真心待旁人,旁人却总想着利用于我?”武乐垣纯粹的眼眸里,除了委屈还有浓浓的不解,他的母妃待他不好,只他仍旧渴望着她的回头,故而有些个时候,纵是不对,他却仍旧听之任之,只,后来,却是在没后来,他的母妃关在那深深的冷宫里,他多了位朱雀宫真正的母后。他将那人视为至友,便是将来山海变化无穷,仍旧是至交好友的好友,只奈何那人同样将他一片痴心妄付,纵然聪慧老成,却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儿罢了,如何不迷茫,如何不难过?武乐垣虽未曾直言,朱皇后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武乐垣虽不是她亲生的孩儿,且也不在她膝下长大,然却也是她瞧着长大的孩儿,且还与她十分的贴心,故而有人伤了他,虽不至于如伤了武龄衍那般的震怒,然心底的火气却是半点儿也不少,不过这些个皆不过小事罢了,眼下自是武乐垣更重要些,“垣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古往今来不乏圣人,只却也少不了那些个小人,这天底下的人形形色色,你却又如何叫所有人皆如你这般要求自个儿?至于你以诚待人,旁人却又另外是一番想法,这却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本就与你无关,垣儿为何还要难过至此?莫不是不知,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故而垣儿当觉着是好事儿才是,毕竟这天下有多少人是打着为你好的名儿,却将你伤个片体鳞伤的人,却也不少。而今至少可知适可而止,知难而退,这般想来却也不是件什么坏事儿。”这深宫里却是少有这般纯然的孩子,朱皇后却也是难得的愿意将这一块儿璞玉好好的珍拭一番,愿他年过后,他仍旧是块叫人只一眼仍旧心生欢喜的好玉。武乐垣撇了撇嘴,眸子一下子便暗了下来,趴在案几上无精打采的,嘟嘟囔囔的,朱皇后却是瞧得可乐。这年纪儿越发的大,她确实越见不得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儿,膝下常有这么个可人儿,却是多了许多的趣意。这般想着,心下越发的软了起来,竟是将心底的念头径直说了出来,“垣儿觉着你十姐姐如何?那把儿椅子当真儿这般的迷人?”朱皇后瞧着那窗外的景儿出神,武乐垣却是不知,朱皇后的话音才落,他便毫不犹豫的答了出来,“十姐姐自是极好的,只却是太忙了些,总叫人一年见不着几次。”武乐垣有些苦恼的捏了捏自个儿脸颊上的肉,“母后,我瞧着我这冬日里却是又胖了些,十姐姐回来,该认不出我来了。”朱皇后在武乐垣有些儿委屈的声儿里回过神来,却是觉着自个儿魔怔了去,失笑的同样捏了捏武乐垣脸颊上的肉,“却是胖了些,不过母后瞧着却是不错,你十姐姐的眼神儿素来极好的,故而便是垣儿在胖上写,你十姐姐却也认得出来的。”武乐垣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的点了点头,“母后,我与那人该如何相处?儿臣着实想不明白,便是母后说的却有道理,只为何这心里仍旧闷闷的?”朱皇后恍惚间似乎又瞧见了年幼是的模样,却也并不太多的忧愁,成日里有些个稀奇古怪的念头,像似飘忽在软软绵绵的云朵上,竟是恍如隔世的样子。“这自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处的长了,自然便有了情义,这有了情义,自是与别个不同。便如垣儿旧年里的那块玉儿,因着垣儿日日带着,自然与旁的玉儿不同,故而因着宫娥不小心失手打碎了去,垣儿却不已难过了许久是一般儿的道理。”武乐垣觉着有道理,听得情不自禁的点头,只心下却仍旧觉着那儿不对劲,“母后,似乎是这样,可是,可是,那玉佩儿我是难过了一点点,可后来却也觉着玉佩儿在珍贵,却也不及人命重要,我若是日日提那事儿,想来那宫娥当不好过的才是。这般想着过了些日子,瞧着那宫娥面上灿烂的笑容,却又觉着没什么不值得,故而倒也不如原来那般的难过。可是,可是,这事儿,我却又觉着他们并不是一回事儿,母后这却又是为什么?”:()冷面将军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