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江南女子,未曾来京城时,我家中有一幼妹,最是聪明可爱。我家有一个大院子,院子很大很大,夏天的夜里最是好乘凉,便是盛夏却也不觉着乏味。头顶是满头的繁星,脚下是一块块青石板,院子里则种着各色的花草。每每入夜,院中少有蚊蝇,多的是晃着小灯笼的萤火虫。幼妹最爱这些小东西,总缠将这些小东西用轻纱的网子捉住,装进纯白的轻纱编织的灯笼里。嚷嚷着,将满天的星星都装到了她的屋子里,便是天上的神仙却也是要羡慕她的。”杨贵妃的面上带着不同于平日的温和,更多的怀念,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眸,却也带着醉人的韵味。谁不曾年少过,记忆里那些年少时候的事,早已经尘封在记忆的深处,便是平日里,谁又会将其翻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席间除了那些少年人,却是大多数人却也有些怅然若失。“第二日时,那些小东西一个个的丢了性命,她却又是不得。哭得着实的伤心,想来那时她却也知道,有些美好的事物,却是只能看看,而不能拥有的吧!到了晚上,她仍旧兴高采烈的挥着小网子,将那些小东西扑捉了放在灯笼里。只她却在以未曾将这满天的星星带进屋子里去,带她要睡时,却又将它们给放了。她说,星星还是要待在天上的,若是它们太贪玩了,天上的神仙会将它们收回去的。如果她不强留它们,它们可以留在凡间陪她玩一个夏天的,她不想早早的失去这些好玩的玩伴。我们家的院子很大很大,一眼看去却也看不见隔着外面的墙。我尚在幼时,却也还曾在外面行走过,也见过许多同我年纪相仿的孩童。只幼妹从出生到我离开那山里的大院子,都没有离开过那间大院子。院中除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仆,便只有教导我们的先生。爹娘偶尔却也会来院中,只是却也来去匆匆。山间薄雾冥冥,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一片薄雾,白茫茫的薄雾,像是一朵朵牵开了铺在山间的云朵。幼妹总说,她要是天上的云朵儿,该有多好啊!朝随阳来晚逐月,乘着清风畅游名山大川。”杨贵妃从怀中抽去一块素色的帕子,轻轻将眼角的眼泪按去,只是一双眼眸却带着思念的悲戚与某些莫名的伤怀。“年幼时的幼妹除了我,便在没有任何的玩伴,她却总是孤独,我却又庆幸她生来却也未见过热闹,想来便是抱着十二万分的期待,却也想象不出真正的热闹是什么。书中的热闹,不过是一阵的喧嚣,苍白无力的热闹罢了。幼妹便是在聪慧,却也想不出那究竟是何等的热闹非凡。便是如今,我却也想不出,缘何将我们姐妹锁在那一方天地里。纵然满院子的热闹又如何,便是后山里全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灿若云霞的桃花又如何。”杨贵妃忽然转过身来瞧着温多娜,“温多娜郡主,听闻北艳山的桃花也是一绝,不知是何等的景象。”温多娜觉着这什么贵妃,真真儿的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下甚是气恼,“不知,我长在鎏金城,没去过什么北艳山。若是贵妃娘娘想要听些鎏金城的趣事,我倒能说上一两桩,至于什么北艳山,想来应是没有贵妃娘娘家的后山壮丽。”温多娜的面上虽带着笑容,只是带着冷意的话语,却是在明显不过。只是众人却是装作不知,毕竟便是大金离着大周甚远,席间众人却也有些耳闻。这郡主却也是个可怜的,未曾有一日得过父亲的宠爱,临了却又被送来大周为质,听闻那大金的二王子有一宠妃,最是得他的欢心,至于他的正妻与嫡子嫡女却是连他的封地也未曾去过,一直客居与鎏金城。杨贵妃似是没听出温多娜话语间的冷意,“想来我家那院子,如今不过是一片荒山罢了,那里能比得上名扬天下的北艳山。幼妹天生聪颖,于琴棋书画上有极高的天赋,长长能举一反三,便是面冷的先生每每见着她时,却也总是情不自禁流露出温和的笑容。有一次,幼妹恰巧遇见先生于院中起舞,甚是喜爱。便央着先生与她学学,只是素来宠爱幼妹的先生却是如何也不愿意,甚至是冷着脸训了幼妹。那时的幼妹甚是乖巧可爱,然却又是一个执拗的性子,加之那院中本就无趣,便是日日只看一花一草,却也耐不住日久天长。先生最终还是扭不过幼妹,索性破一次例是破,破两次也是破,既是如此,却也不如尽兴的好。我们姐妹二人在先生的教导之下,却也学得有模有样。先生常说幼妹住在那院子里却也是极好的,若是离了那院子,却也是一身的麻烦。彼时尚年幼的我们却是不解其意,只顾着一日日的快活便好。严寒盛夏一个又一个的四季轮回,又是一年盛夏,忽有一日的夜里,幼妹却也不去捕萤。却是乘风而舞,便是这即兴的舞姿却也是极好的。幸而因着我们常在院中习舞排乐,院中的桌子上正好搁着一管短笛。情之所至,自是犹有神助,彩云追月,一舞止一曲终。后,我们二人皆对此舞此曲甚是喜爱,只是随性而起,难免有不妥之处。那是我们少有的心有灵犀,一整个盛夏我们都在修修改改中度过。对曲中的每一个转承起合,每一个舞步的落脚点,皆熟难于心。”杨贵妃的面上带着似笑又似哭的笑容,叫人好不伤心。“舞名唤流萤,只因为那一个个的夏日里幼妹爱捕萤,曲子名追星,幼妹总是固执的认为院中的萤火虫便是满天的繁星,既是如何,合该我们追的便是星星。”容王妃瞧得一阵心疼,连忙上前欲要制止杨贵妃继续说下去,若是她早知道如此,万万不会,玩玩不会。:()冷面将军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