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实在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像你这般,明目张胆的想要踩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夺权的蠢货,就凭你是本宫唯一的亲生儿子吗?”
被柳明月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他的小心思,太子惊慌之余,心中也生出一些惶恐,来时的底气十足与雄心壮志,都在此时消减得半点不剩,涨红着脸跪在地上解释道。
“母后误会了,儿臣绝对没有不轨之心,儿臣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可以试着做些事,在百官与百姓心中,树立一些威望,儿臣绝无它意。”
柳明月神情淡漠的看着这个便宜儿子。
“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与你父皇心里也有数,听说东宫有个侍妾有孕,接下来,你就好好的在东宫照顾你那侍妾吧,本宫与你父皇近来政务繁忙,都没空去看廷君,就让太子妃母子先搬到坤元宫暂住一段时间吧。”
这是又要将他禁足在东宫,太子心中慌张不已,赶紧求饶道。
“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和母后原谅儿臣这一回,儿臣再不敢擅作主张,以后一定会事事请示父皇与母后。”
皇上早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没抱什么期望,看到他如此不争气,心情倒也没受什么影响。
“既然你母后已经示下,你照做就是,还想在此讨价还价?朕怎么瞅着,你长了年岁,反倒变得越发不稳重了?”
柳明月语气淡漠的回道,“因为他不只长了年岁,还涨了胆子和野心,自诩太子地位稳固,就想和爹娘掰掰手腕了,不思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皆来自父母之恩,也就不思回报父母之恩,只想从父母手中索取更多,是被臣妾给惯坏了。”
太子终究还是有羞耻心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面如此斥责与鄙夷,心中羞恼不已,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只能悲愤交加的回道。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像母后说得那般不堪,儿臣是真心想要为父皇分忧,想让父皇看到儿臣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帮父皇分担政务,不用再让母后如此受累,才会哪些努力。”
听到他这么说,皇上被气笑。
“你要敢当着朕与你母后的面,直接坦然承认,你就是想要夺权,看不惯你母后临朝,比在你这个太子在朝中更有威望,朕还承认你是个有担当的,事到如今,你还想在这粉饰自己的不忠不孝之举,实在令人失望,你下去吧。”
眼看皇上根本不愿再听他的解释,太子深感沮丧,下意识又想求自己的母后,看到的却是对方头也不抬,继续批阅奏折的场景。
再也不像从前,见到他后,就会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全心关照他,在他做错事时,替他向父皇求情、打圆场,心中顿觉酸涩不已。
只得无奈的磕头告退,“是儿臣不该,还请父皇皇后恕罪,儿臣先行告退。”
太子离开后,柳明月才叹了口气道。
“臣妾将话说得难听了些,可是这孩子,实在太让人失望心寒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上窜下跳的想要笼络人也就罢了,还想借这样的事做文章,简直是太短视了。”
至于说教,她已彻底累了,放弃了,因为你教的时候,他给的反馈还不错,临到下次遇见事情时,他是屡教不改。
“你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又没有污蔑他,有意打压他,朕算是看透了,他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估计他就是因为看到我们没搭理他,胆子才越来越大,越来越自以为是。”
柳明月当然知道对方的心理,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皇上觉得,她是被这个不孝子气狠了,才会口择言,事后又忍不住懊恼而已。
“陛下分析得有道理,是臣妾这心里太矛盾了,也实在是想不通,臣妾与陛下那么用心努力教导的孩子,怎么会长成这样?”
柳明月是真心对此感到很困惑,原主在时也就罢了,她来时,太子才十三岁,也就小学毕业,或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她在发现这个孩子身上的问题后,绝对用心教导过,想要纠正过他的那些思想习惯。
毕竟她在当时可没想过自己有能代理朝政,可以临朝的这天,还指望着能将这个便宜儿子给教成一代明君,让她这个太后可以安享晚年。
却没料到,几年下来的事实证明,便宜儿子就是个跟榆木疙瘩,面子上看着光鲜,就是不开窍,能被别人轻易哄了去,就是不听亲爹娘的。
倒是本被她视为‘对手’的便宜老公,更靠得住,更值得她敬重与信任。
若是让这么一个不分是非,不知轻重的儿子上位,她就算当上了太后,估计也没几天好活,能被这孽子给气死。
“唉,可能是在咱们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些人给蓄意教坏了心性,才会下意识排斥与拒绝接受咱们教他的那些吧,你让廷君早点搬出来是对的,咱们一定要看护好孙子,绝对不能让他也被教坏了。”
柳明月点头道,“臣妾也是这么想的,陛下也支持就好,经过太子的事,臣妾实在是怕了,有心算无心,有些奸佞之辈的手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看过洪少师、刘少保等人的案卷后,皇上对此也是颇有感触。
“是啊,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出身底子太薄,见识不多,眼界不够宽,才不知道这世上,竟有那么多可害人于无形的法子,尤其是这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与认知的手段,真可怕,难怪前朝的好些任皇帝,都沦为受朝中大臣所控的傀儡。”
说起这些,柳明月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