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柴彪,来自沂水附近的沂南县,在驱魔司担任缉事一职,官秩九品。
矮个子中年人则圆眼细眉,蓄有短须,体格偏瘦,面色微黄。
此人名叫冯不器,来自莒县,担任九品司狱一职。
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神色格外凝重。
“顾旭,对于沂山雪女,你有多少了解?”突然间,时小寒伸手戳了戳顾旭的胳膊,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我经常听丫鬟和嬷嬷们说,雪女喜欢把相貌英俊的少年人抓去山洞里做成冰雕,然后吃掉他们的灵魂。你在进入沂山区域后,一定要非常小心啊!”
从她的声音中,顾旭能感觉到担忧的情绪。
他笑了笑,不禁在心头吐槽道:这些传言都是在胡说八道,雪女其实是个脸盲。
不过为了缓和气氛,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女侠大人,你是在变相夸我长得英俊吗?”
时小寒斜靠着马车侧壁,翘着二郎腿,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她的口吻虽然冷冰冰的。
但顾旭却注意到,她眼底的忧虑在不知不觉间淡去了不少。
几分钟后,马车驶入一片山林。
树木拔地而起,又粗又壮,仿佛一个个昂挺胸的巨人。
光线变得暗淡,气温也愈寒冷。
甚至偶尔还会冰雹裹挟着寒风飘进车窗,落在时小寒乌黑如云的丝上,看上去像是剔透的水晶,与她的金属钗环交相辉映。
时小寒秀眉微蹙,甩了甩脑袋,像是一只初生的小雏鸟试图抖落蓬松羽毛上沾着的水珠。
顾旭从“闲云居”中取出一张符纸,化作一块透明的挡板——挡住窗外风雨的同时,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视线。
就在这时候,坐在对面的高大中年人柴彪突然望着顾旭开口道:“您真是沂水县那位解决了6氏凶宅案件的顾经历吗?”
“是我。”顾旭点了点头。
“我……我有个朋友很崇拜您,”柴彪思索片刻,接着道,“他经常在邸报上见过您的名字,觉得您的经历比说书人讲的故事还要精彩。
“倘若他有机会见到您,肯定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顾经历看上去竟然如此年轻。”
“我也不敢相信,”旁边的冯不器插话道,“我家侄子跟顾大人同样年纪。可他现在就只会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待在一起,整天斗蛐蛐儿、捅鸟窝。”
“唉,我儿子也一样,”柴彪也跟着叹了口气,“他没有修行天赋,我只能送他去私塾读书,希望他以后能考个功名。可昨天私塾先生跟我说,他已经连续逃课三天了……”
就这样,两个中年男人在找到共同话题后,都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抱怨起自家的熊孩子,还不忘拿顾旭作对比。
车厢内的紧张气氛似乎渐渐散去。
顾旭掏出小册子,开始拿着炭笔上面随意地写写画画,思索着关于破境的问题。
时小寒则凑过脑袋,看他的笔记。
但她终究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
几分钟后,她就对笔记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乱七八糟的符号失去了兴趣,开始感到无聊烦躁。
“还有多远?”她打了个哈欠说道。
“时大人,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车夫回答道,“大概今天晚上能到。”
“真慢,”她撇起嘴,“本女侠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车窗外的寒风忽然变得猛烈起来,宛若饥饿的野兽一般,出“呜呜”的吼声。